辞官,远方外出,亏他父母,岂不冷落。”郦相曰:“尔言差矣。他要辞官,必从右丞相手中,吾若不准,他往那里去辞官?”素华省悟曰:“说得是。”正言间,只见女婢来报,裘家姑爷前来,太师夫妻请姑爷出外会亲。郦相忙穿上公服而出。原来梁相之女丹华嫁裘家,丈夫名唤惠林,字仲义,自十五岁中举人。父裘增荣死,母符氏在堂。裘惠林少年冲达,学力过人,时年二十五岁。因来年是太后六旬,大开万寿恩科,惠林因此进京,要来会试前科。郦相来到后堂,与裘惠林行了襟丈之礼,坐在两边﹔茶罢,备席同饮。惠林启思郦相年只十八,纵使饱学,谅办有限,是命好,故有遭遇。酒席间,梁相夫妻问些家乡事情。已是三更后散席,送惠林进书房安歇。
到了次日,饱餐后,梁相朝罢回府,裘惠林带自己的文百余篇与梁相曰:“岳父及闲,请为批点。”粱相看过两卷,遂喜曰:“贤婿这数年文字大进,再加揣摩,确是翰苑奇才。”惠林谢曰:“小婿特早来求岳父指示。”梁相曰:“吾年老学力荒废,你可留心问郦明堂便是。”惠林曰:“郦襟丈不过命好,才学怎比得岳父老成练达。”梁相笑曰:“尔还不知,郦明堂才学盖世,通苑翰林俱皆降服,号为飞虎将军。莫说老夫不及,是满朝公卿,苏无人及他的,故公卿翰苑文字俱求他批改,是学贯天人!尔怎说他是命好,须用心听他指教。”裘惠林省曰:“原来郦襟丈如此的博学、奈他年少官高,未免骄种,怎用心指导?还望岳父求其用心指教。”粱相曰:“难得他为人谦和有礼,无论何人文字,若求他批点,从无推辞,怕不尽心。”
正言间,只见郦相素衣朱履到来,二人见礼坐下。梁相对明堂曰:“你襟丈闻尔才名,带有百余卷文字,烦写批点,吾方看过几卷,却亦将就可教,但是尚要加工﹔欲求你教训,又不敢贸然开口,望贤婿念及亲谊,用心指示,若得成器,老夫知感。”郦相欠身曰:“岳父说哪里话,小婿年轻学浅,怎敢傅言。”梁相曰:“学无先后,达者为上。贤婿只当至亲相待,尽心教益,老夫所厚望。”郦相乃对惠林曰:“襟丈若不弃嫌,只管下问,弟无不尽心剖白。”惠林谢曰:“若得垂教,乃是师生,请高坐受我一拜。”郦相曰:“至亲无文,不必客气。”从此郦相见其学力过人,时刻用心开解,惠林文才大进,梁相甚喜。
是日午间,云南顾氏囚车进京,来到午门候旨。帝已退入后宫,刑部官即解赴天牢,交狱官囚禁,侯明日奏主﹔刑部即开名单,差人报知武宪王父子。原来忠孝王念江进喜母子小春庭私放厚恩,恐其母子遭擒迸京,特嘱刑部淌书,云南刘家眷属若到,须开名通知,好奏请释放。当时名单送到王府,老王父子只见有顾太郡一名,并无他人,谅江进喜母子必定避走,不能报答其恩,快快不乐,只是罢了。
到了次日,解官奏闻。当下顾氏进牢,狱官即令开了镣铐,进了牢房。刘捷叹息,接入坐下。吴淑娘抱了幼子,上前拜见大娘。刘奎璧率含香母子拜见母亲。顾氏曰:“尔们随便坐下。”众人坐在两边,顾寒与幼子并孙儿一一相见﹔这两个小孩不知人事,只管跳跃。顾氏叹曰:“尔两个弦儿﹔不知前世何辜,亦来受刀。”一时恨起,对刘捷曰:“尔吾众人,各享富赏,死亦何妨﹔可怜二弦,受此惨刑,皆因尔作恶所累,尔心何忍!”刘捷怒曰:“老不贤,尔母子在家做事,求婚放火,寄书与皇后、奏主赐婚,迫死孟氏,结下深仇。吾不说尔便好了,尔却反硕是吾累尔,真是可恼?”顾氏恨曰:“我们放火谋害,迫死孟氏,何至灭族?若非尔寄书通番叛逆,何至剿家?亏尔还说这话,是杀才可恨。”说得刘捷无言可答。刘奎璧踌下曰:“总是孩儿不肖,造下罪恶,累及满门,致使双亲大人晦气。”顾氏扶起曰:“生死天定,有何怨恨。怎知三年之间,如此变迁,实为可叹!”此时崔攀凤探知顾氏到京,带些糕饼来探岳母。
拜见礼毕,从人把糕饼付与二孩儿。顾氏曰:“多承贤婿费心,请坐。”崔攀即与刘奎璧见礼坐下。顾氏间曰:“贤婿谅必高中?”崔攀凤曰:“小婿仰仗二位大人福荫,恭中第十三名举人。”刘捷谓顾氏曰:“贤婿多情,自我入牢,日日前来,日后必定高发。”顾氏曰:“得贤婿在京,后日我们正法,劳烦代理后事,免累朋友。”崔曰:“倘大臣救赦,亦未可知。若有不测,小婿自当料理,不必说虑。”遂辞别出牢。
欲知后事,再看下回分解。
第五十一回 刘燕玉寄信救亲 忠孝王捐仇奏帝
却说成宗次早临朝,邢薄官上殿缴旨曰:“巨奉旨往云南捉刘捷家眷,谁知满门婢仆知风逃走,只将家眷家产搜捉入库,擒获伊妻顾氏,昨日到京,现禁天牢。查得刘捷云南别无至亲,特请旨定夺。”帝曰:“前日已经三法司审定,今顾氏既到,着值日刑部,来月把刘捷满门至亲男女并彭如泽各犯押到法场处决,毋违!”值日刑棘官领旨。不一时,驾退回宫。邢薄官即传武士刽子手来早伺候。
且说崔攀凤探知圣旨大凉,奔往天宇。刘捷问曰:“贤婿如此慌张,莫非要斩吾们么?”崔攀凤悲泣答曰:“果然不好消息。”刘捷曰:“总是一死,宁可早结局,免使延迟。贤婿,劳尔为我等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