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未死,尚有何颜来见父母?好个深闺女子,逃走二年,问你羞也不羞?”刘捷又问曰:“女儿到此亦是孝心,只是少年女不该远行,似此千里迢迢﹔况兼山遥水远,如何一人到此?如何又到天牢,出乖露五?夫人何出此言。”太郡怒气冲冲曰:“尔道崔攀凤之妻乃是女么?今对尔实说,乃是福建延平府梅姑娘之女代嫁。”即将崔家行聘后,燕玉同江三嫂逃走,值梅姑娘母女前来,方将甥女代嫁等事说明。燕玉曰:“事到其间,待女儿说明,请母亲息怒。”刘捷曰:“且容女儿说来,刘燕玉方把生母托梦订亲,万缘庵受苦,及进京求请老王奏赦助银之情言明,女儿实为守节,并非失节。”刘捷对太郡笑曰:“隆不得亭山保奏,原来女儿情面所致。”太郡亦喜曰:“我想知尔有如此委曲。”于是,燕玉先拜刘捷夫妻,然后与刘奎璧相见行礼,随后与吴淑娘、杜含香相见。刘燕玉把银送上曰:“此银乃是忠孝王所赠,女儿先取三十两与双亲应用,若用完再取来。”刘捷笑曰:“难得女儿孝心,但我有相好官员送银,使用充足,此银尔可收去。只是难得亭山父子大量,不念旧恶,肯收留女儿,又竭力救我,真是厚情﹔我竟存心害他﹔看来我正是杀牙。”刘燕玉再把老王吩咐江进喜包教赦却满门说明:“谅必开赦。”遂把与忠孝王书榜呈上,众人看毕。
正言间,拾好崔攀凤进来,刘燕玉想起前事,不觉羞愧满面,上前作一万福曰:“非是妹子无情,实乃先母托梦,先同江三嫂已与忠孝王订亲,不敢负盟失节,不得已逃奔尼庵。多蒙表兄不念前嫌,父母反受照顾,此恩必定报答。”崔攀风方才省悟曰:“我方才到刑部打探,说是念武宪王父子并皇姨求情,我心疑惑,谁知表妹有婚姻之约。若非表妹有此明眼识人,朝廷怎肯宽限?”刘捷曰:“一向只道真女婿,怎知是移花接木。难得尔少年如此厚道,日后定有好处。”崔攀凤曰:“亲戚之道,理当如此,怎当岳父介哲。”刘捷又问顾氏曰:“你前来寄书并近来进牢,因何并无说起女儿代嫁之事?直到今日方明细底,深负崔贤婿厚情。”顾氏曰:“只因你平日做官,虽不贪财害命,但遇尔的门生与官员闹事,尔务要尽力庀护,占人便宜。凡仇人多者,必多怨恨,我若实说女逃,却被仇人耻笑,辱没家声,故不言为妙。”刘捷闻言点头曰:“论我从前,凡事好胜,纵放门生为非,今追悔无及,故上天有此报应。”言末毕,只见牢官来报曰:“国丈恭喜,万岁赦诏到,请即接诏。”刘捷忙出天牢,香案已备,内侍曰:“快接诏审。”刘捷忙跪下。开诏读出,方知皇后保奏,赦刘捷满门男女,限半个月内将刘捷之女燕玉与忠孝王完亲,发配岭南充军,只将刘奎璧候斩,彭如泽候绞。刘捷悲喜交集谢恩,内侍囤官缴旨,牢官上前庆贺。刘捷入内说明诏内言语,深感皇后大恩。顾太郡曰:“难得皇甫满门宽宏大量,皇后这等仁慈,理当受享富贵。我等量窄猖狂,理当狼狈,只是难为了次子。”刘奎璧曰:“今幸皇后施恩,双亲赦看,孩儿乃是祸首罪魁,死于九泉亦得含笑。”众人俱赞皇后宽恩。狱官上前催促曰:“国丈遇赦,即当出狱。”刘捷曰:“今欲到何处安歇?”崔攀风曰:“小婿寓所宽大,房屋有余,岳父可到那边住,日食却又利便,暂时亦可不还,将来再处。”刘燕玉寻思,我到崔攀风家居住,惹人嫌疑。忽听得外边人声丛杂而进。
欲知是谁,请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十三回 念妻节少华缓婚 悔前过刘捷赦罪
却说刘捷遇赦,欲到崔攀风寓处暂居,刘燕玉心避嫌疑,忽闻外边走进儿人叫曰:“国丈何在?”刘捷闻声疑惑,只见来了六个青衣大帽家人,跪下曰:“小人乃是本府阮爷的家人,奉令押轿来请老爷们到衙中暂住。”原来顺天府阮龙光乃是刘捷的表弟,二甲进士出身。刘捷喜曰:“尔且稍待。”随即迸内对众人说明,可往府衙安身。刘燕玉暗喜。刘捷催促众人起身,只见杜含香抱着刘旋对刘燕玉曰:“我在此伏侍令兄,侯正法之日,我随到法场触死,阴魂亦可同伴。刘旋小子望姑娘抚养成人,妾在九泉感激不尽。”刘奎璧对杜含香曰:“我犯下弥天大罪,理应抄没,全蒙圣恩浩荡,只斩一人。尔如自尽,深负圣恩﹔况尔为我传嗣,五望尔保借性命,抚育旋儿长成,接吾香烟为是。”杜含香曰:“妾本欲同死,蒙爵主嘱托,妾当偷生照顾孩儿﹔但牢中无人,妾愿在此伏侍爵主,完此心愿。”刘捷曰:“此亦媳妇深情,吾们不必相强。”满门辞别而去,刘捷又向牢官称谢出牢。
家人早已备齐轿子,各人乘轿前去﹔江三嫂坐了小轿,江进喜跟轿,不一时来到顺天府,从中门直进后堂。阮龙光同辛氏迎接入内,淋浴更衣,两下相见。坐下茶毕,阮龙光间知江进喜母子委曲﹔俱称盛德。不多时,席间齐同饮。席间问及刘燕玉以前之事,刘燕玉就把万缘庵如何过日,梦如如何周全,后来焚如一同迸京等情说明。阮龙光笑曰:“难得贤侄女如此贞节,怪不得忠孝王父子尽情。”阮龙光又笑曰:“党如如此守道,我有一好机会报他。现城中有一座登善鹿,鹿内住持尼已死,来日本府存案,就令笼如往登善鹿充当住持,香火极盛,又有租田,颇有利益。”江进喜母子向前叩谢府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