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烈,惟恐朝廷不准。不一时,内监报:“皇爷回宫了。”皇后出宫接驾入,朝见毕,坐在旁边。帝曰:“今日退朝为时太早,与御妻下棋作耍何如?”皇后曰:“妙极。监取过棋盘及黑白子来,帝后对弈。”原来皇后的棋胜过天﹔当下却皇后大败,输了三盘。帝心大悦,撤去棋盘,问道:“妻下棋,素称高手,今日连输三局,未知何事关心,如此意?”皇后忙跪下曰:“臣妾实有事关心,无意下棋,罪该万死。”帝令平身,问曰:“卿有何事关心,不妨明咱奏来。”皇后奏:“早间老母入宫,恳请转奏陛下,求恩皓封三女,使臣妾之弟甫少华好得完亲。”帝曰:“三女乃是何人?要请封诰。”皇后将孟氏改装逃走,苏氏代嫁投水,刘氏尼庵受苦等情一一奏明。帝问曰:“苏氏何人?”皇后再奏苏氏出身及行刺之事。帝骇异:“孟氏、刘氏虽甘守节,亦是份内之事,独有苏氏最为奇异,特小户大流,不贪富贵,情愿投水,亦是尔皇甫门中大幸。女俱是节烈,理合褒封。”即降旨封孟氏为正室王妇,苏氏为义烈夫人,刘燕玉为节义夫人,着内监备办封谱。帝向皇后曰:“朕前日只道孟氏已死,甚不留意,今知既系潜逃,朕欲颁诏天下,查访孟氏﹔与尔弟完姻,方遂朕心。”皇后曰:“臣妾父弟征番回朝,荣封王爵,天下周知。孟氏若在人世,定早已进京相会。今延日久,杳无音信,谅因难受之苦,以致身死无踪。”帝曰:“不然,吉人自有天相,孟氏灭节,决非夭折之徒,或有事耽摘,或不知备细﹔故无有踪迹。朕若重赐赏格,自有知风出首,抑或自来相会,亦未可知。此女乃朕迫走,若不回来,朕甚不安。”传旨,细将孟丽君逃难始末,以及容貌年纪并跟随荣兰女婢一一开明。不论士庶军民人等,如有收留献出者,赏黄金五百两,彩缎五十匹﹔知风报信者,赏黄金一百两,彩缎十匹,该地方官高升三级。降诏通行天下,无论州府郡县关津渡口,俱要张挂。旨下,内监传出,该部官立即差官捧诏,分发十三省寻访,不表。
且说内侍捧了封浩,连忙上马,来到王府,忠孝王忙排香案,接了封皓,供奉偏殿。次早,备下祭礼,正中鸾凤宫供奉孟氏封皓并图画一幅,左首碧驾宫供奉苏氏封皓,右边金雀宫作刘氏卧房。安顿停当,先去祭奠孟氏,忠孝王行了三跪九叩礼,随后老王夫妻作揖曰:“媳妇贞节可敬,宜受我们一拜,奈长上无拜下之礼,只好打躬。”然后烧化纸钱。又到碧驾宫,令女婢排列祭礼,苏大娘□辞曰:“小户之女,蒙圣恩褒封,已是受恩不起﹔复蒙祭奠阴魂,如何消受。”老王父子曰:“令爱这等节烈,正当百拜。”忠孝王拈香跪下,亦行了三跪九叩礼,随后老王夫妻又上前打躬。大娘泣曰:“吾儿如此厚用,亦可以无憾,愿你早升仙界。”女婢焚化纸钱,各各退去。
须臾,钦天监差人送喜柬来了。启视之,乃择于十二月十三日行聘,十七日迎娶。只因不日行聘,令华亭侯卫焕为媒,预送吉期到府衙交与刘捷。光阴迅速,已到行聘之日,王府中便结彩悬灯,笙簧开奏。华亭侯上轿押了聘礼,到了府衙,阮知府迎接入内,茶罢请酒。原来刘捷虽然遇敖,因自惭犯斩,不便见人,并派表弟代发聘礼物,亦极丰盛。满朝大臣皆差人到王府送礼,纷纷登贺,这几天热闹非凡。郦相亦备礼往贺。前一日,老王夫妻商议曰:“我等满门深受郦相大恩,今孩儿婚姻,宜预先下贴去请师娘梁夫人来此拜见。”惠孝王曰:“如此极好,将他的岳父梁相、义父康若山两对夫妻绞一齐请来,才不失礼。”老王夫妻称是,令人备了三副请帖,写着老王夫妻字,令家将送到相府下储。女婢带入后堂,交与梁相夫妻,并请转交郦相。不须臾,郦相来到,梁相把帖交他看过。郦相问曰:“岳父将往否?”梁相曰:
“伴新郎乃少年的事,我老人家不便去,况我去又坐位不便。女儿去与不去,你们夫妻去商议罢。”邱相点头退出,持贴回房。素华闷曰:“家父唤你何干?”郦相笑曰:“门下要尔我去新婚。”言讫,把帖付与素华看过。素华曰:“你要去么?”郦相曰:“吃喜酒如何不去,尔要去否?”素华曰:“家母今在王府,去岂不败露?”郦相曰:“不中用的东西,亏我日在朝堂,与父言谈,若是尔这样胆怯,怎好作官?”素华曰:“我无你的伎俩。”次日已是十二月十七日,婚期既到,文武官俱至王府朝贺。偏殿上预先请一班闻名戏班,演唱信碴。惟孟士元寻思女儿身死,刘氏受享,心中伤感,只到王府略坐,即事辞而去。老王夫妻父子深念郦相恩重,定要请他夫妻前受自己一拜,忙令家人往相府催请。家将到府下催帖,女婢入内堂,来见郦相曰:“忠孝王己遣家将来催。”郦相曰:“休回,即便前往。”女婢退出,回复来特。郦相穿上新公服,素华曰:“你当真敢受做下拜么?”郦相曰:“他既贪新,我又成就他满门富贵,即受他夫妻拜见何妨。”来到后堂,适值景夫人坐在那儿、闷曰:“你位投忠孝王恩师,小女何不同去受拜,吃几杯喜酒?”郦相曰:“令爱过谦,不肯同往。”景夫人笑道:“自己的门下,何必太谦。”郦相走出上轿,执事跟随,来到王府。忠孝王忙迎接,郦相就在轿内答了半礼,直入居殿。文武俱在庭中,文东武西,各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