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前年忠孝王父子平番,荣封王爵,尔何不说起,直待此时才来了这个便是弊窒。”项氏曰:“封王我不说明,乃试丈夫有情与否。”孟士元又问曰:“尔当年逃走,曾留下什么对象?”项氏便把留下画图,并留书荐苏映雪代嫁之事说明,书信字句及画图诗句均念出无差,成宗同郦相心全俱疑,此女莫非有术前知么?遂齐声曰:“此女果是真了,连书信诗句都知,孟公何必多疑。”
孟士元此时真是哑子吃黄连,说不出的苦,盘问又盘问他不倒,只得奏曰:“人家养女十二三岁即隔份内外,父女相见日期有限,况又逃出数年,臣怎貌得。待臣唤老妻前来,自能辨出真假。”帝暗笑孟士元颠倒,不能分辨真假,乃笑曰:“孟卿如此年高,尚疑不是尔女,却待其妻来方认。可宣尔妻来认。”孟士元退出上轿,回府来见韩氏,说明备细,协速上轿细认。韩氏怒曰:“女儿明明是郦相,还说甚女儿?”孟士元就把此女前情细说一番,道:“特请你去盘诸倒他。”韩氏曰:“待我前去。”即忙上轿,来到午门外候旨。帝宣上殿,朝见已毕,帝着平身。韩氏站起身来,项氏向前拉住泣曰:“母亲,可伶女儿此时才得相见!”韩氏冷笑曰:“尔称我作母亲,我不敢认尔为女儿。尔貌虽略似我女,只是身体骨格丰厚,必是富家之女,怎比得我女容貌骨格清秀,如何瞒得过我?”项氏曰:“女儿蒙义父项员外夫妻溺爱﹔日食厚味,滋补享用,自然身材不比前年赢颇。母亲不认,叫孩儿好不伤心。”言罢,泪下如雨。
帝暗惊,此女果然善辩,朕正好强迫忠孝王成亲,留下郦相后会。乃曰:“此言甚是有理,韩氏须看仔细,不要伤了尔女。”韩氏暗想:我女明是郦相:但帝有旨,若说就是郦相,即要处斩。今此女如此舌辩,我又不敢说是郦相。我今必须指出此女破绽,帝方知是假。主意已定,即携着项氏左手,扯其衣袖,将其手扯住向天子奏曰:“这只手便非吾女。”帝曰:“此手如此洁白,乃是好手,有何破绽?”韩氏奏曰:“臣妻之女,其手大异,手掌好似莲花一般清瘦,手指有如玉苟一般嫩细。此手肥厚,定是富女,难瞒陛下圣鉴。”项氏心中恰亦惊孩,乃辩曰:“只因滋补太过,是以肥厚,母亲何必多疑。”帝闻言曰:“尔女逃走,正在成人之年,今越三四年,身材手足自然变异,如何比得前呢?”韩氏无言可答。项氏乘势奏曰:“陛下果然圣明,此言极是有理。”帝暗笑,此女真好胆量,敢瞒生母,朕若不存私心,尔大罪临身多时了,他反连朕亦要欺瞒,岂不好笑!韩氏又扯起项氏的衣裙笑曰:“这只脚更非吾女。”帝曰:“此脚不满四寸,侩是好脚,有何弊寨?”韩氏奏曰:“古称三寸金莲,臣妾之女两脚只有二寸七八分长,此脚实有四寸,怎瞒得过我。”项氏暗想,此话怎能盘驳得我,即曰:“母亲有所不知,女儿在项家四年,未有母亲调督,脚便横裹,因此放大。”韩氏心中好不着恼,不意此女这等舌辩,教我怎能降伏他?即问曰:“尔选走之时,可有人陪伴否?”项氏暗笑韩氏颠倒,黄榜上明明写着女婢荣兰,他却问此话,真是可笑,即答曰:“有女婢荣兰同逃。”韩氏问曰:“如今何在?”项氏曰:“现在午门外侯旨。”韩氏奏曰:“请陛下宣荣兰上殿。”帝令宣荣兰上殿。午门官宣了荣兰上段跪下,项氏向韩氏曰:“母亲,荣兰在此。”韩氏忍不住笑曰:“尔既敢来冒名欺君,怎说此女是荣兰,岂不效露?”项氏暗想,候五夫妻果是谈言误事。转曰:“此婢并非荣兰,实名秋素。”韩氏大怒曰:“尔如此舌辩,秋素假作荣兰,便是欺君之罪了,还说得如此容易。”项氏曰:“实因荣兰上年跟随家童逃走,说来名声不好,故把秋素混作荣兰。”韩氏默然寻思,又问曰:“尔当年逃走,家中仆婢唤甚名字?可即说来。”项氏曰:“儿女虽离家日久,家中童婢依稀还记得几名。”就把侯五所说各掌事男女尽说出姓名。韩氏无计可施,只得奏曰:“此女实非臣妾之女,臣妾不敢冒认欺君。但此女定有前知,乞陛下严刑究办。”群臣多向孟士元恭贺曰:“此女必是令爱无疑。”孟士元不敢说郦相是女,只得默默不言。帝谓韩氏曰:“尔心思已迷,可即回去,朕自有处份。”韩氏只得退出回府。
帝谓忠孝王曰:“朕因念前年孟氏误了终身,故赐婚刘奎璧,不料迫走孟氏,特诏天下寻访。前日湖广假孟氏,朕察出是假,着其进宫伏侍太后。今此女是真分明,又说不是,朕为孟氏费尽心机,今赐卿一月内完姻,方遂朕意。”忠孝王奏曰:“孟龙图若认为女,臣即完婚,凭岳父主意。”孟士元着恼,又不敢说郦相闲话,只得奏曰:“臣不敢冒认欺君,此女实非臣女。”帝对忠孝王曰:“孟士元夫妻俱已老迈,言语难信。尔可向项隆义父早定终身,钦限一月内完婚,毋得再奏。”传旨退朝。孟士元父子同忠孝王闷闷退出。帝回宫,吩咐内监不许多言。
且说武宪王认以为真,心喜刘氏亦可完亲,即回府告太郡婆媳曰:“孟氏贤媳回来了。”太郡喜曰:“孟媳今在何处叫武宪王说明早间的事情,限一月内便得完亲,可着人择吉行聘。”忠孝王大掠曰:“此事还须请问岳父母再作商量,不可造次,武宪王再把早上对答亲家母的言语说出,况容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