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来,寒侵入骨。皇甫少华一时有感,口占一绝句,书曰:
迫递行舟去路遥,断肠今日复明朝,
江凌旧宅无人拓,雪到春回始有消。
吟罢,吕忠曰:“饥饿犹可,寒冷难挡,可怜小的手足麻木,寸步难行。前面却有灯光,必是乡村,可向前借棺,来早起行。”少华曰:“我岂不知汝苦楚,就在前面借宿。”遂赶到前面,入村见七八十人家,却都是门户紧闭,只有一座大庄院张灯结彩,门前有一对大灯笼,一边写着兵部会试,一边写的熊府。原来这家姓熊,名浩,字友鹤,祖传豪富,家资二十余万,开一典铺。熊浩父母亡过,生得身高八尺余,面如满月,眼若寒星,二十岁中过武举人,会试两次不第,时年二十一岁。
未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三回 念忠良义结芝兰 全名节假求配偶
却说熊浩弓马熟练,惯用双枪,力大无穷,却又饱学,为人仗义疏财,恤孤怜贫。娶妻徐氏,容貌平常,为人贤淑,夫妻相敬如宾,时年二十岁,未生男女。是日,徐氏诞寿,亲人女眷前来相贺,方要回去,不一时火把执起,各眷起身,门首安静。吕忠见一壮丁欲闭门,主仆向前,少华拱手:“小人权侄贪赶路径,错过客店,特到宝庄借宿。”庄丁曰:“尔既是出外人,因何无铺盖?蔫知好歹,不借不借。”皇甫少华曰:“只因要赶路,嫌其过于耽搁,故不带为便。来日饭杂房金,自当奉送。”庄丁曰:“我们昨夜至今末睡,无暇留客。”少华恳求曰:“别家门户俱闭,难以借宿。家叔年老,难受饥寒,只求方便,饭杂房金加倍奉送,决不有亏。”郑庄丁怒曰:“我又不开客店,尔既有房金,何不到别处安歇?”正在喧闹,忽听得内里有人骂曰:“尔这斯又与那个对口?”那庄丁曰:“告禀员外,这两个人不知从哪里来,焉知好人歹人,因此辞不借宿,他只歪缠不去,故此争闹。”言末毕,内面熊浩早已步出。皇甫少华见其头戴白缓将巾,身穿蓝续线袍,脚踏一双红鞋,白绞缎袜,知是好汉,即上前作揖曰:“只因家叔苹老,难受饥寒,人家俱皆紧闭,故此罗嚷,惊动员外,大为不该。”熊浩见那少华容貌,心中明白,乃答礼曰:“村汉无知,休怪。请进内安歇。”少华主仆称谢,同入庄来。熊浩请他二人来到一处幽静书轩,间曰:“足下何方人氏,尊姓大名?”少华曰:“小人吕陵,叔父吕忠,乃是湖广荆州府江凌县人氏,今因寻亲,路过贵地﹔若非员外收留,今晚流离失所。”熊浩曰:“敢问足下,既在江陵县,可知皇甫敬元帅如何降番,公子如今何往?”皇甫少华骇然,停了一会,答曰:“他乃是官家,我与他素无往来,不知详细。”熊浩心中早已明白,即令家人速去备酒前来。家人领命,进内厨房去了。
熊浩见四下无人,对皇甫少华曰:“敝地唤俊彦村,乃湖广岳州平江县管辖。弟名熊浩,字友鹤,恭中武举人,前科进京会试,不第回来,承祖遗薄业,故立心济弱扶危。窃慕皇甫元帅年少高第,屡次平番,立下奇功,真人中之龙。近见钦差图画皇甫公子形状,着天下擒捉,想皇甫元帅乃大英雄,又居显职,既被妖道所擒,必是被禁,决不致于降番,定是地方官水面打探不实冒奏,真为可惜。但愿皇甫公子选到此间,弟与他异日一同征番,救回元帅,为忠良吐气。足下亦是英雄气概,必有同心。”少华闻言,伤起心来,清然泪下。熊浩曰:“弟适见足下龙眉秀目,与图形相似。今又见下泪,莫非就是皇甫公子否?不妨实说,何须隐讳?弟有意相救。”皇甫少华两泪交流,倒身下拜曰:“小弟正是皇甫少华,多蒙垂念,敢不实说。”熊浩曰:“幸遇公子,真是天从人愿,大为有幸。”连忙还礼,两人对拜起来。少华分宾主坐下,吕忠立在旁边。茶罢,家人把筵席送上来,熊浩叫再备酒饭,令吕忠自在自饮。熊浩与少华饮酒,筵席真是丰盛。熊浩间曰:“令尊何故如此被害?”公子就把射袍夺婚,刘捷举荐征番等情言明:“谅必刘捷换表启奏,故欲投奔亲人避难,异日乎定番塞,好改名换姓,救父回朝,以尽忠孝。”熊浩曰:“刘捷助子为恶,真是可恨。”二人谈起武艺兵法,方知少华亦是文武全才。熊浩大喜曰:“公子有此真才,不槐将门之种。”二人话说投机。少华曰:“弟今负罪,来早便起身,倘在此延缓,被官府知道,累兄不少。”熊浩曰:“目今官府查访甚严,倘有不测,如何是好?况兄龙眉易认,一到路上,必被擒捉。且喜弟住家离城遥远,舍下深密,只可在此安身。”少华曰:“多承美意,恐有泄漏,累及兄长满门。况方才借宿,今若此地安身,家人岂不议论?”熊浩曰:“这个容易,来早当如此如此,便可瞒过家人。”皇甫少华饱姨已毕,熊治令家童掌灯,引皇甫少华主仆两人入书房安寝。吕忠密对公子曰:“公子奔走道路,实是不便,我看熊浩相公是个正人,且如此美意相留,可在此安身为妙。”少华曰:“我亦要在此居住。”主仆安歇。
次早起来,家人送上汤水,梳洗毕,熊浩即请到花厅同吃点心。家人送上酒席,熊浩与少华畅饮。二人谈论文武,方知熊浩赤是文武全才,情意相投。熊浩对公子曰:“恨某命乖,并无兄弟姊妹,意欲与兄结为兄弟,异日富贯同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