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患血崩,日夜不止,疼痛难当,太医下药,日重一日。至初六初七,更加瘸楚,哀叫不已。至晚上灯后,皇后自知垂危,勉强坐于牀上,令宫女请帝驾前来了有话奉闻。带即起身,方到门口,皇后令二宫女挡住曰:“臣妻染此恶宿,陛下不可进来。臣妾命在须臾,只有二事恳求陛下留意。”成宗泣曰:“卿有事只管奏来!”刘后曰:“臣妾年二十三岁﹔陛下恩爱七年,天下母仪,死亦暝目。但陛下须有皇嗣,况太后大寿在迩,臣妾若死,即选择贤德福泽之女,立为正官方安,万勿延这。臣父乃是武将,又系汗马出身,不识不法,今年又老,傲事颇颠,倘有差错,赦其还乡。臣妾虽死,当保佑皇后早生贵子。”成宗泣曰:“御妻为着生产亡身,此朕薄福累卿。国丈若有甚事,朕当加息,决不有负。”说罢,退回殿上坐下。
刘后倒在牀上,叫苦连天,太后十分伤感。至三更,刘后自毙,帝大放悲伤,太后为其哭泣,令以皇后礼收碱。着礼部官照皇后礼传诏天下,禁奏鼓乐,举衰发丧。次早,刘捷悲伤,自知失势,即当辞官免祸。
礼备丧葬完毕,时太后年五十八岁,感念皇后贤淑,血崩掺死,又恨自己后年不好作大寿,因此患病。太医恐年老衰弱,用温源固本,人参为主,医治七八日,太后被参气攻迫,积胸塞脯,不能饮食,满面热极,气又逆上,屡次晕去。第八夜三更后晕醒,把后事对成宗曰:“宋君因贪酒好色,不听忠言,故江山属我。俺死后,须当大展乾坤,听信老诚忠礼,关心民瘼,倘失君道,求为匹夫而不可得。”成宗泣慰曰:“太后何出不吉之言,若用心医治,自可痊愈。”太后曰:“哀家胸上结了一块气,屡逆上来,看来大命难保。”言罢,昏沉睡去。
成宗退出,忧闷不已,坐至五更临朝,谓众官曰:“太后患病六七日﹔太医医治无效,反加沉重,说出辞世之语。朕方寸俱乱。尔等若有交结良医。可即保荐医治,若得症安,荐官亦有封赏,不必挨延。”众官俱思,太医无效,那有敢荐?连问数声,无人答应。只见梁相启奏曰:“臣受两世厚恩,愿保一人,医治太后,可夺全安。”成宗喜曰:“老先生乃老诚大臣,见识沉潜,未知所荐何人,可速奏来。”梁相奏曰:“臣自招郦君玉入门,凡有男妇老幼大小病症,俱是小婿诊脉,用药一剂不痊,两剂病鄂除根,看来医道颇精,陛下可即调用。”成宗大惊曰:“不是寡人多疑,尔想郦君玉年轻,既是文字精通,焉有心思学习脉理医道?”梁相奏曰:“老臣非敢妄奏,实不忍太后垂危,乞陛下任用,断不至有误。”祁相奏曰:“梁公做事仔细,郦君王虑事周全,望陛下任其医治,谅无误事。”成宗曰:“既二卿所奏,朕当听从,就烦梁先生宣召君玉前来。”
梁相领旨,即出午门,上轿回府,对郦明堂说明前事,曰:“今特选贤婿入宫看脉。”明堂尚未答应,素华不悦曰:“爹爹好无打算,太后年已六旬,太医尚不能调治,尔婿虽知脉理,岂能医险?倘有差错,性命难保,不若勿去为妙。”景氏亦埋怨曰:“太师果然多事,众官无人敢荐,便是不好事情,尔却领贤婿当此险事。”梁相曰:“若是朋友患病,我即不言﹔奈君臣犹如父子,譬如父母有事,为子者岂忍坐视不救?况明堂作事仔细,断不差错。”明堂唤女婢取冠服前来,曰:“不妨事,凭着三指诊脉,若可医,我方为其下药。”
翁婿下了轿,梁相上殿奏曰:“郦君玉已在午门候旨。”帝宣入朝。拜毕,帝宣上前曰:“卿用心医治﹔太后若得痊安,朕自当封赏。”郦君曰:“待臣入官诊脉,便有处治。”帝着文武散去,即上擎。明堂步行,随入内宫。原来有八名太医在偏殿公议下药,便同出接驾。帝下擎,令太医往偏殿伺候,联引郦卿入官诊脉。明堂随帝入万寿宫太后卧房内,赐坐旁边。明堂奏曰:“待臣诊脉,方知委曲。”帝揭开龙帐,安顿定牀前,复又把龙帐放下。明堂到牀前跪下,帝候其左右诊脉。明堂曰:“请太后容颜一观。”帝连忙揭开龙帐,明堂近前细看,见太后昏沉睡着,面红唇紫﹔明堂举掌向太后头上摸去,甚热,即奏曰:“太后病虽沉重,若敬服臣的药,管教三剂药病就好了大半。”帝疑信相半曰:“卿可用心派蓟,荐得平安,自有不毗封赏。”明堂坐在旁边,暗思太后身体壮健,只因悲伤过度染病,而太医所有药草,尽是参汤,故不奏效,遂开了一剂破散药方。内监呈上御前,天子见了药龙,大惊,对明堂曰:“此方俱是破散药料,少壮人可服﹔太后年经六旬,难免衰弱,须温源固本。现病势垂危,再服此药,倘有不虞,利害不小。”明堂奏曰:“太后本无大病,实被参气所迫,热气逆上,胸脯满涨。须先用破散方消其参气,次用消食方消其积食,气便和平,再略进温补大剂便愈。望陛下不必疑心。”成宗曰:“卿言虽善,奈太后年高,朕终不放心。今有众太医俱在偏殿,可把此方带出,与太医议妥,然后可服。”明堂奏曰:“太医非不尽心,缘错认太后虚弱,此方决不敢用。乞陛下速自决断,方不有误。”成宗曰:“独见者偏,众见者明。”就令内监权昌:“将此方与哪卿同见众太医商议为妥。”
明堂即同权昌来到偏殿,众太医见礼叙坐。权昌先传出圣渝,后把哪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