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而强楚,尔何不肯削禄,必欲夺大谋而反耶!”懋春只得退避出朝,会同家族以谋吴起。吴起刚出朝门,被懋春之子米骝一箭射中吴起,即拔刀斩之,众公族追入后宫,斩了悼王,立其太子为肃王。后人有口号道:
乘兴而来败兴去,有上稍来没下稍。
吴起杀妻因求将,还有易牙凑一胞。这易牙是甚么样的人呢?他也是一个吴起之流。那吴起因贪荣杀了那恩爱的妻子,是悖了夫妇之伦的。若说这易牙,也因要得齐桓公的欢心,也做了一件败伦常的事。正是:
败国俗,丧人伦。这易牙,是何人。牙乃字,巫乃名。
家何在,雍产身。善调味,辨淄渑。是二水,能细分。
值齐国,小白君。号桓公,霸主尊。推详起,洵罕闻。
却说齐国小白,自杀了兄弟公子纠之后,入正大齐的诸侯之位,功成事完,号曰桓公。以后,戎马之余竟将那声色货利时时究心,日日动念,惟有那女色最甚。所以他的后宫中:
极多妖丽佳人,不少娇娆美女。脂香粉气,喷鼻而飘,浑似口宝鸭金炉。清歌妙舞,触耳而闻,犹如动绮帷玉管。被纨曳縠之媵,止不过二八芳年。握云拥雨之欢,尚不止三千妙会。朝朝夕夕,懒登殿坐理人民。念念心心,喜听人谈洞房事。
所以,这桓公有了好色之心,那色上的那个酒字不消题,也是好的了,未免荒淫沉湎,不言可知。然而,欲心难满,又道:幸过的女子,止不过是平常的颜色,不知世间还有甚么绝尤之色,我若再得五六人,便家危国削,我也甘心了。是日,有了这点念头,乃用厚币各处搜求绝色,于卫国中得了两个美人,乃是嫡亲姊妹,那长的叫做长卫姬,次的叫做少卫姬,两人仪容俊媚,颜色柔妍,所谓难姊难妹。又道是:
一双美玉果无瑕,进入齐宫享富华。只恐夜深欢会处,休因前后要争差。
桓公得了这长少的卫姬,是夜三人同卧,说不尽美爱娇欢,摹不了春风淫乐。年往月来,桓公早有乞新嫌旧之意,况又二姬有孕,从此又起了一点心,另要寻觅处女宠用。随即命左右心腹侍臣探访美人。不意郑国之中,也有一个美姬,父母算其命,合做国君夫人,不肯轻字。其时侍臣带了黄金彩币,聘与桓公。入齐之日,一笑生春,桓公即封为郑姬。正在宫合卺,忽有宫人报道:“长卫姬夫人生了个公子。”停一会,又有宫人报道:“少卫姬夫人也生了个公子,尚未取名,求君王令旨。”桓公听得长少二姬一时生了二子,好生快活,乃道:“寡人今日才得这一位美人,又得了一双公子,吾心甚乐。”即取大公子名为武孟,次公子名元。遂吩咐宫人道:“我三日后亲自入宫来也。回复夫人,好生保重。”又命随侍之人,取些金珠,赏那两个宫人。宫人叩头,称谢而去。桓公随即与郑姬开樽畅饮。有诗为证:
金茎美露灏澄鲜,霜落初开泻玉筵。宝是麒麟原旧种,曲翻雏凤入新弦。
宁馨占瑞当拦月,桂树分枝接海天。莫道欢情全卜昼,掌中今有夜珠悬。
桓公是初得宠,见了如花似玉,意荡神摇。郑姬是初添恩荣,看了令行威振,心奉颜趋。他两人不觉沉醉了。饮酒方罢,樵楼已是一更,桓公急携郑姬之手说道:“今夕与卿欢娱,明岁此日,也如二姬生了个男儿,才遂吾心大愿。”郑姬道:“错蒙大王相怜,此固易事,但恐其时妾颜非旧,大王又有弃捐之悲。”桓公急忙以好言安慰道:“卿宜放心,不可如此多疑。我小白内嬖虽多,岂是薄幸之徒哉。”说毕入宫,登榻解衣,欢情似鱼之得水,何待申言。及至三日,郑姬催促桓公往探二姬。桓公入卫姬宫中,看那长公子武孟,次公子元,果然像个公子样儿,心中大喜。即日开筵庆赏,那二姬因产后,反觉颜色奇艳,全无憔悴光景,这也是个尤物了。桓公看了且不只声,又将郑姬看了一眼,想道:“只他们三人如此美貌,吾无老矣!”便蓄一个重幸的意思。
君王有喜近臣知,祝寿称觞且及时。美色盈前夸绝代,何妨品竹更调丝。
饮罢,桓公将欲出宫,私自对长少二姬说道:“二卿可(以下缺)
恣意会其房,贪淫如好弋。未有不丧身,未有不忘食。休题列侯作,桓公偏爱极。
桓公自此之后,日与六个美人轮流宿歇,唯恐夜漏易完,十分恣横。后来这些公子,看看长成。那些姬妾如长少姬、郑姬、葛嬴并宓姬、宋华子这六人争妍取宠,无所不至。没有一个不要自己儿子继了齐公之位的。桓公亦因六个姬妾各生一子,尽皆钟爱,要立太子,又不胜其多,若不立,又非国之所宜。六子之中武孟虽是嫡子,为人容貌不佳,恐非享国之器,便有个立庶的心肠。这日,桓公踌躇了半日,适值午膳之际,那进膳官儿捧了肴馔,进列桓公面前,其时桓公思虑太过,已伤其心,未及下箸。闻了那些肴馔之味,不觉恶心起来。桓公便停了手中所拿的玉箸,抚心欲呕,膳官便走近前问道:“主公何故见了这些美味似有厌恶,敢是臣烹调不如其法?”桓公道:“寡人正欲举箸,忽闻其气味臭恶异常,或恐膳夫下毒,是以不觉欲呕,汝可为我试之。”膳官道:“膳夫宰吏,皆是受禄享爵之人,怎敢蒙此异念。臣闻白金器物投入其中,有毒则变其色,无毒则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