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忙说道:“看见过的,真是稀奇。
”篯铿又问道:“这鸟是向来有的呢,还是近几年来才有的呢?”那人道:“向来没有的,今年春初方才看见。我们正想得稀奇,世界上竟有这样古怪的鸟儿。”篯铿道:“不要是向来有的,你们没有看见吧?”那四五个人齐声说道:“没有,没有,向来一定没有。我们都是居住在山里的人,以砍柴为业,每日至少要在山上跑四五次。这山上有几颗树、几根草,我们大概都知道,何况是只鸟儿。”篯铿听了不信,还要再问,张果老忙止住他道:“不必问了。小道从前在此山上亦不知道跑过多少次,有时看见此鸟,有时就不见此鸟。可是计算起来,看见此鸟之后,天下必定大水。古书上所说是一点不错的。”
篯铿道:“那么现在天下已经大水多年,何以这鸟方才出现呢?”张果老道:“现在的大水,不过是雍、冀二州,哪里算得来天下大水?恐怕这鸟出现之后,天下的大水方才开始呢。
”
二人正在谈论,忽见赤将子舆从远处喘吁而来,一手拿着一株树枝,一手按着左肩。众人问他:“为什么如此?”赤将子舆气吁吁说道:“上当!上当!今日吃亏了。诸位与帝在此观览地势,请求水利,我是向来欢喜研究草木的,趁便向左右寻觅寻觅,不料走了许多路,忽然见岩石下有这一种树,从来未曾见过,甚为稀希,我便想去采它一枝,以便研究。不料采了一枝,刚要采第二枝,竟有一块石子从耳畔飞过。我正在疑心这石子是从哪里来的?哪知又是一块,击在我的袖上,接连又是一大块,打在肩上,非常疼痛。我亦不敢再去细查,急忙转身就走。可是后面的石子还是不绝的打来,正不知是什么东西。不瞒诸位说,野人游历天下二三百年,所遇到的奇怪东西也不少,但是从来没有同今朝这样的吃亏。”说着,兀自用手揉他的左肩。
众人听了,都疑惑起来。有的说:“不要遇着什么妖怪了?
”那时扛柴的四五个土人还未去,听了这话,就同声说道:“是了,是了。这位老先生遇着举父了。”众人忙问:“怎样叫举父?”那土人道:“这座山上一种兽名叫‘举父’,有些人叫它‘夸父’,它的形状和猕猴类中之禺类相像,不过它四只手上的毛文,俨如虎豹,力气亦很大,善于拿石投入,往往人偶不小心,要就受它的伤。这位老先生一定是遇着举父了。”
共工听了,忙叫人赶去,将那举父杀死,以除民害。土人忙止住道:“这可不必。一则,这举父乎日亦不乱投人。想来它刚才在树上,这位老先生去攀树,它以为有害它之心,所以投石了。二则,它走得很快,既打伤了人,必定早已跑去,不知去向,何必再去追呢。”共工听了,方才罢休。
这里土人看见赤将子舆所采的树枝,又说道:“这个花结的实,吃了宜子孙的。”赤将子舆道:“叫什么名字?”那土人道:“名字却不知道。”众人细看那树枝,花是红的,叶是圆的,树是白的,理是黑的。都说道:“可惜还没有结实,假使有实,那没有儿子的人,大可以带回去试试呢。”
不言众人谈论,且说帝尧见了蛮蛮之后,又听了张果老和篯铿一番辩论,心中早又忧愁起来。原来帝尧这次巡守,目的正在设法消弭水灾。共工任职多年,成绩不佳,徒耗巨款,本想加以惩处。后来见了蛮蛮,知道洪水之患正在开始,此是天数,非人力所能挽回。共工一人亦不能独负其责。因此将惩罚共工的念头取消了,这真是共工的运气。不过洪水之患既然方在开始,那么以后的天下如何?民生如何?真是大大难题,所以帝尧又忧心如焚,两眼不住的望着大海出神。
那些土人此刻已知道是天子了,便都过来献殷勤,说道:“帝望那边吗?那边圆圆儿隐隐隆起的,就是冢遂山,从前是没有的。自从那些山隆起之后,山的南面才变成这个大海。”
又指着东面说道:“这个叫(虫焉)渊。”又指着南面道:“这叫窑之泽,统统是近几十年来满起的。”又指西面道:“这面过去,远接昆仑。那隐约的遥山便是帝之搏兽之丘了,但是路很远,小民没有去过,不知道是不是严帝尧听到“昆仑”二字,忽又感触到西王母身上,连忙谢了那些百姓的指点,即率同群臣下山。
第六十一回 帝尧开凿尧门山 果老事尧为待中
第六十二回 训大夏讨渠搜 尧缔交狐不谐
且说帝尧下了崇吾山,次日就向和叔说道:“朕此次巡守,本想到了桥山之后即便回都。如今看到水患如此难平,而且以后恐犹有加甚,朕拟从洪乔仙人之言,亲到昆仑山去拜求王母,请她出来拯救,因此往返行期远近难必,汝可作速回都,告知大司农、大司徒和百官等,并嘱咐他们慎理朝政。朕此行三年五载才能归来,都不能定。”和叔受命,自回平阳而去。帝尧又向共工道:“汝受命治水,历久无功,本应治罪。姑念这次水患非比寻常,姑且从宽不究,仍责成汝督率僚属,再往悉心办理。倘再毫无功效,一定不再宽贷,汝其懔之。”共工即顿首受命,唯唯而退。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