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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-上古秘史--钟毓龙1-第240页

北望燕山,绝壁陡起,形势天然,与太行山相同,就是东西升降的一条大界线。从南口北上,崇山峻岭,愈进愈高,上至二千尺左右,地势却又开旷。到了张家口以北,复见悬岩壁立,隔绝南北,那就又是南北土地升降的一条大界线了。逾过这种山,北人蒙古,高度在二千尺以上,极目平坦,一望无际,又是一个大平原。
  照这种形势看起来,中国地势的变动,可以分作两次。第一次,是蒙古、青海、新疆、西藏,本来都是大海,却升作了几千尺的高原。海中的水,有的乾涸净尽,而成沙漠;有的变成草地;有的缩成湖沼。第二次,是从燕山到太行山以西,直至四川,南至福建、广东,那各处的阶级,形状显然。这种上升的时代,据地质学家的考察,并不甚远,第一次与第二次之间,相去尤近。所以在下根据这几种理论学说,敢假定它都是在帝尧时代了。第一次,西北各大山脉隆起,挟其四周之地以上升,是洪水的起源。那时受害最厉害的,是雍、冀二州首当其冲,其他各州尚无水患。但是地内变动之酝酿,迄未停止,旋即发生第二次之大变动,西南北各处山脉都发生变化,而日本海地方又同时陷落,它的震荡影响遍及全中国,所以演成逆行泛滥之患。这全是在下凭空的推想,可惜一无证据,只好作小说看看而已。闲话不提。
  且说帝尧看到这种情形,那心中的忧愁焦急,真是不可以名状。但当时各地的奏报,都注重在人,有的请帝速任贤能,有的直说治水的不得其人。这时首先负这个责任的,就是共工。
  因为共工受命治水,自帝尧十九年起到此刻,已经有四十一年。
  在职之久,受任之专,可算古今第一,然而洪水之灾,愈治愈甚。虽则这是地体之变动,决非人力所能挽回,但是当时科学未曾发明,不能知道这个原理。譬如日食、山崩、地震等事情,汉朝的时候,尚且说是大臣不好的原故,加之以诛戮,可谓冤枉已极。现在共工身当治水之职,又历四十一年之久,应该负责任,这亦是理之当然了。况且共工治水的政策,不外乎“壅防百川,堕高埋卑”八个大字,就这八个大字看起来,亦不是治水的根本办法。因为无源之水,可以壅防遏抑;有源之水,万万不能壅防遏抑,只可宜浚疏导。而且壅防遏抑,只能治之于一时,年深月久,人功做的堤防哪里敌得住不舍昼夜之冲击?至于堕高埋卑,要想使它停蓄不流,尤为无策。所以四十一年之中,未尝没有二十余年之平安,但是壅防得愈甚,则溃败的亦益烈;埋塞的愈久,则弥漫的愈广:这亦是一定之理。
  所以这次大灾,虽则不是共工之过,而照共工治水的政策看来,亦应该有负责任的必要。
  还有一层,担任到这种重大的职司,应该如何的辛勤小心,黾勉从事,但是考查共工治水的时候,又有八个大字,叫作:“虞于湛乐,淫失其身。”如何“虞于湛乐,淫失其身”的情形,古书上虽则没有详载,但既然有这八个大宇之考语,那么当日的腐败荒唐,已可想而知。况且共工本来是个巧言令色、引诱帝挚为不善的小人,一旦得志,任专且久,湛乐荒淫,亦是势所必至,决不会去冤枉他的。如此说来,就是治水仅仅无功,尚且不能逃罪,何况愈治愈甚呢!但是帝尧是个如天之仁,遇到这种大灾,知道共工是万万不能胜任,万万不可再用了,但是亦知道不尽是共工之过,所以当时虽则下诏免了他的职,但并不治他的罪。
  这时适值南方的驩兜接着五年一朝之例,到新都宋朝。帝尧临朝而叹,说道:“现在的洪水,滔滔到如此,哪一个能够为朕办理这个事呢?”诸大臣未及开言,驩兜不知原委,不问情由,就冒冒失失的大称赞其共工道:“臣听见说共工正在那里鸠集人工,办理这件事情。帝有这种奇才,还怕洪水做什么?
  ”帝尧听了,叹口气道:“孔壬这个人,只能干了一张嘴。说起话来滔滔汩汩,很像个有经天纬地之才;叫他做起来,实在一点不会做的。外表虽则像个恭顺,而心中实怀叵测。试看朕专任他到四十多年之久,仍旧不免有洪水滔天之患,他的才在哪里?这种人还可用吗?”驩兜听了,情知说错,便一声不敢响。
  过了片时,帝尧又问羲仲等道:“现在洪水之害大到如此,高的山已浸到中央,小的陵更冒过了顶,百姓实在困苦昏垫。
  汝等想想,有哪个能够治理的,赶速保奏。”羲和四兄弟同声说道:“臣等看起来,莫过于崇伯鲧。这个人真是奇才,臣等素所佩服,就是大司农等亦知道的。”帝尧听了,叹口气,摇摇头道:“这个人哪里可以任用、呢!他的坏处是悻悻然而自以为直,欢喜以方正自命,又自负其才,简单的下一个批评,就是‘狠而且戾’四个字。担当大事的人,第一要虚怀乐善,舍己从人,才可以集思广益。现在鲧这个人既然自以为是,哪里肯听受善言?虽有善类,亦要被他败坏了,哪里还可用呢?
  ”羲仲等道:“现在既然没有他人可用,就姑且用他试试吧。
  如其不对,可以立刻免他的职,帝以为何如?”那时大司农、大司徒亦都赞成。帝尧没法,只得说道:“那么,就试试看吧。
  ”于是就命和仲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