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作?始于何时?"萧史对曰:”笙者,生也,女娲氏所作,义取发生,律应太簇。箫者,肃也,伏羲氏所作,义取肃清,律应仲吕。"穆公曰:“试详言之!”
萧史对曰:“臣执艺在箫,请但言箫。昔伏羲氏,编竹为箫,其形参差,以象凤翼;其声和美,以象凤鸣。大者谓之‘雅箫’,编二十三管,长尺有四寸;小者谓之‘颂箫’,编十六管,长尺有二寸,总谓之箫管。其无底者,谓之‘洞箫’。其后黄帝使伶伦伐竹于昆溪,制为笛,横七孔,吹之亦象凤鸣,其形甚简。后人厌箫管之繁,专用一管而竖吹之。又以长者名箫,短者名管。今之箫,非古之箫矣。"穆公曰:”卿吹箫,何以能致珍禽也?“
史又对曰:“箫制虽减,其声不变,作者以象凤鸣。凤乃百鸟之王,故皆闻凤声而翔集也。昔舜作‘箫韶’之乐,凤凰应声而来仪,凤且可致,况他鸟乎?”
萧史应对如流,音声洪亮,穆公愈悦,谓史曰:“寡人有爱女弄玉,颇通音律,不欲归之盲婿,愿以室吾子。"萧史敛容再拜辞曰:”史本山僻野人,安敢当王侯之贵乎?“
穆公曰:“小女有誓愿在前,欲择善笙者为偶,今吾子之箫,能通天地,格万物,更胜于笙多矣。况吾女复有梦征,今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之日,此天缘也,卿不能辞!"萧史乃拜谢。
穆公命太史择日婚配,太史奏今夕中秋上吉,月圆于上,人圆于下。
乃使左右具汤沐,引萧史洁体,赐新衣冠更换,送至凤楼,与弄玉成亲。夫妻和顺,自不必说。
次早,穆公拜萧史为中大夫。萧史虽列朝班,不与国政,日居凤楼之中,不食火食,时或饮酒数杯耳。弄玉学其导气之方,亦渐能绝粒,萧史教弄玉吹箫,为《来凤》之曲。
约居半载,忽然一夜,夫妇于月下吹箫,遂有紫凤集于台之左,赤龙盘于台之右。萧史曰:“吾本上界仙人,上帝以人间史籍散乱,命吾整理,乃以周宣王十七年五月五日,降生于周之萧氏,为萧三郎。至宣王末年,史官失职,吾乃连缀本末,备典籍之遗漏。周人以吾有功于史,遂称吾为萧史,今历一百十余年矣。上帝命我为华山之主,与子有夙缘,故以箫声作合,然不应久住人间。今龙凤来迎,可以去矣!”
弄玉欲辞其父,萧史不可,曰:“既为神仙,当脱然无虑,岂容于眷属生系恋耶?”于是萧史乘赤龙,弄玉乘紫凤,自凤台翔云而去。今人称佳婿为“乘龙”,正谓此也。
是夜,有人于太华山闻凤鸣焉。次早,宫侍报知穆公。穆公惘然,徐叹曰:“神仙之事,果有之也。倘此时有龙凤迎寡人,寡人视弃山河,如弃敝屣耳!”命人于太华踪迹之,杳然无所见闻。遂立祠于明星岩,岁时以酒果祀之,至今称为箫女祠,祠中时闻凤鸣也。六朝鲍照有《萧史曲》云:
萧史爱少年,嬴女童颜。
火粒愿排弃,霞雾好登攀。
龙飞逸天路,凤起出秦关。
身去长不返,萧声时往还。
又江总亦有诗云:
弄玉秦家女,萧史仙处童。
来时兔月满,去后凤楼空。
密笑开还敛,浮声咽更通。
相期红粉色,飞向紫烟中。
穆公自是厌言兵革,遂超然有世外之想。以国政专任孟明,日修清净无为之业。未几,公孙枝亦卒。孟明荐子车氏之三子奄息、仲行、鍼虎,并有贤德,国中称为‘三良’,穆公皆拜为大夫,恩礼甚厚。
又三年,为周襄王三十一年春二月望日,穆公坐于凤台观月,想念其女弄玉,不知何往,更无会期,蓦然睡去。梦见萧史与弄玉控一凤来迎,同游广寒之宫,清冷彻骨。既醒,遂得寒疾,不数日薨,人以为仙去矣。
在位三十九年,年六十九岁。
穆公初娶晋献公女,生太子,至是即位,是为康公。葬穆公于雍。用西戎之俗,以生人殉葬,凡用一百七十七人,子车氏之三子亦与其数。国人哀之,为赋《黄鸟》之诗。诗见《毛诗。国风》。后人论穆公用“三良”殉葬,以为死而弃贤,失贻谋之道;惟宋苏东坡学士有题秦穆公墓诗,出人意表。诗云:
橐泉在城东,墓在城中无百步。乃知昔未有此城,秦人以此识公墓。昔公生不诛孟明,岂有死之日,而忍用其良?乃知三子殉公意,亦如齐之二子从田横。古人感一饭,尚能杀其身,今人不复见此等,乃以所见疑古人。古人不可望,今人益可伤?
话分两头。
却说晋襄公六年,立其子夷皋为世子,使庶弟公子乐出仕于陈。是年,赵衰、栾枝、先且居、胥臣先后皆卒,连丧四卿,位署俱虚。明年,乃大搜车徒于夷、舍二军,仍复三军之旧。
襄公欲使士谷、梁益耳将中军,使箕郑父、先都将上军。先且居之子先克进曰:“狐、赵有大功于晋,其子不可废也。且士谷位司空,与梁益耳俱未有战功,骤为大将,恐人心不服。”襄公从之,乃以狐射姑为中军元帅,赵盾佐之;以箕郑父为上军元帅,荀林父佐之;以先蔑为下军元帅,先都佐之。
狐射姑登坛号令,指挥如意,傍若无人。其部下军司马臾骈谏曰:“骈闻之:”师克在和。‘今三军之帅,非夙将,即世臣也。元帅宜虚心谘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