诛,罪在队长。"顾左右:"可将女队长斩讫示众!”左右见孙武发怒之状,不敢违令,便将左右二姬绑缚。
阖闾在望云台上看孙武操演,忽见绑其二姬,急使伯嚭持节驰救之,令曰:“寡人已知将军用兵之能,但此二姬侍寡人巾栉,甚适寡人之意,寡人非此二姬,食不甘味,请将军赦之!”孙武曰:“军中无戏言,臣已受命为将,将在军,虽君命不得受,若徇君命而释有罪,何以服众?"喝令左右:"速斩二姬!”枭其首于军前,于是二队宫女,无不股栗失色,不敢仰视,孙武于队中再取二人,为左右队长,再申令击鼓,一鼓起立,二鼓旋行,三鼓合战,鸣金收军,左右进退,回旋往来,皆中绳墨,毫发不差,自始至终,寂然无声,乃使执法往报吴王曰:“兵已整齐,愿王观之,惟王所用,虽使赴汤蹈火,亦不敢退避矣!”髯翁有诗咏孙武试兵之事云:
强兵争霸业,试武耀军容。
尽出娇娥辈,犹如战斗雄。
戈挥罗袖卷,甲映粉颜红。
掩笑分旗下,含羞立队中。
闻声趋必肃,违令法难通。
已借妖姬首,方知上将风。
驱驰赴汤火,百战保成功。
阖闾痛此二姬,乃厚葬之于横山,立祠祭之,名曰爱姬祠,因思念爱姬,遂有不用孙武之意。伍员进曰:“臣闻,‘兵者,凶器也。’不可虚谈。诛杀不果,军令不行,大王欲征楚而伯天下,思得良将,夫将以果毅为能,非孙武之将,谁能涉淮逾泗,越千里而战者乎,夫美色易得,良将难求,若因二姬而弃一贤将,何异爱莠草而弃嘉禾哉?”阖闾始悟,乃封孙武为上将军,号为军师,责成以伐楚之事。
伍员问孙武曰:“兵从何方而进?"孙武曰:”大凡行兵之法,先除内患,然后方可外征,吾闻王僚之弟掩余在徐,烛庸在钟吾,二人俱怀报怨之心。今日进兵,宜先除二公子,然后南伐。"伍员然之,奏过吴王,王曰:“徐与钟吾皆小国,遣使往索逋臣,彼不敢不从。"乃发二使,一往徐国取掩余,一往钟吾取烛庸,徐子章羽不忍掩余之死,私使人告之,掩余逃去,路逢烛庸亦逃出,遂相与商议,往奔楚国。
楚昭王喜曰:“二公子怨吴必深,宜乘其穷而厚结之。"乃居于舒城,使之练兵以御吴。
阖闾怒二国之违命,令孙武将兵伐徐,灭之,徐子章羽奔楚,遂伐钟吾,执其君以归。复袭破舒城,杀掩余、烛庸。阖闾便欲乘胜入郢,孙武曰:“民劳未可骤用也!”遂班师,于是伍员献谋曰:“凡以寡胜众,以弱胜强者,必先明于劳逸之数。晋悼公三分四军,以敝楚师,卒收萧鱼之绩,惟自逸而以劳予人也。楚执政皆贪庸之辈,莫肯任患,请为三师以扰楚,我出一师,彼必皆出,彼出则我归,彼归则我复出,使彼力疲而卒惰,然后猝然乘之,无不胜矣?"阖闾以为然。
乃三分其军,迭出以扰楚境,楚遣将来救,吴兵即归,楚人苦之。
吴王有爱女名胜玉,因内宴,庖人进蒸鱼,王食其半,而以其余赐女,女怒曰:“王乃以剩鱼辱我,我何用生为?"退而自杀,阖闾悲之,厚为殓具,营葬于国西阊门之外,凿池积土,所凿之处,遂成太湖,今女坟湖是也。又斫文石以为椁,金鼎、玉杯、银尊、珠襦之宝,府库几倾其半,又取,磐郢,名剑,皆以送女,乃舞白鹤于吴市之中,令万民随而观之,因令观者皆入隧门送葬,隧道内设有伏机,男女既入,遂发其机,门闭,实之以土,男女死者万人,阖闾曰:”使吾女得万人为殉,庶不寂寞也!“至今吴俗殡事,丧亭上制有白鹤,乃其遗风,杀生送死,阖闾之无道极矣!史臣有诗云:
三良殉葬共非秦,鹤市何当杀万人?
不待夫差方暴骨,阖闾今日已无民。
话分两头,却说楚昭王卧于宫中,既醒,见枕畔有寒光,视之,得一宝剑。及旦,召相剑者风胡子入宫,以剑示之。风胡子观剑大惊曰:“君王何从得此?"昭王曰:”寡人卧觉,得之于枕畔,不知此剑何名?"风胡子曰:“此名‘湛卢’之剑,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所铸,昔越王铸名剑五口,吴王寿梦闻而求之,越王乃献其三,曰‘鱼肠’,‘磐郢’,‘湛卢’。‘鱼肠’以刺王僚,‘磐郢’以送亡女,惟‘湛卢’之剑在焉。臣闻此剑乃五金之英,太阳之精,出之有神,服之有威,然人君行逆理之事,其剑即出。此剑所在之国,其国祚必绵远昌炽,今吴王弑王僚自立,又坑杀万人,以葬其女,吴人非怨,故‘湛卢’之剑,去无道而就有道也!”
昭王大悦,即佩于身,以为至宝,宣示国人,以为天瑞。
阖闾失剑,使人访求之,有人报:“此剑归于楚国!"阖闾怒曰:”此必楚王赂吾左右而盗吾剑也!“杀左右数十人,遂使孙武、伍员、伯嚭率师伐楚,复遣使征兵于越,越王允常未与楚绝,不肯发兵,孙武等拔楚六潜二邑,因后兵不继,遂班师。
阖闾怒越之不同于伐楚,复谋伐越。孙武谏曰:“今年岁星在越,伐之不利!"阖闾不听,遂伐越,败越兵于槜李,大掠而还。孙武私谓伍员曰:”四十年之后,越强而吴尽矣!“伍员默记其言,此阖闾五年事也。
其明年,楚令尹囊瓦率舟师伐吴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