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冥器,待殉葬也。愿大王罢伐齐之师,更遣太宰嚭解冠肉袒,稽首谢罪于勾践,则国可安而身可保矣。"伯嚭从旁奏曰:“草野匹夫,妖言肆毁,合加诛戮!"公孙圣睁目大骂曰:”太宰居高官,食重禄,不思尽忠报主,专事谄谀,他日越兵灭吴,太宰独能保其首领乎?"夫差大怒曰:“野人无识,一味乱言,不诛必然惑众!"顾力士石番:"可取铁锤击杀此贼!"圣乃仰天大呼曰:”皇天,皇天,知我之冤!忠而获罪,身死无辜,死后不愿葬埋,愿撇我在阳山之下,后作影响,以报大王也。"夫差已击杀圣,使人投其尸于阳山之下,数之曰:“豺狼食汝肉,野火烧汝骨,风扬汝骸,形销影灭,何能为声响哉!"伯嚭捧觞趋进曰:”贺大王,妖孽已灭,愿进一觞,兵便可发矣。"史臣有诗云:
妖梦先机已兆凶,骄君尚恋伐齐功。
吴庭多少文和武,谁似公孙肯尽忠。
夫差自将中军,太宰嚭为副,胥门巢将上军,王子姑曹将下军,兴师十万,同越兵三千,浩浩荡荡,望山东一路进发。先遣人约会鲁哀公合兵攻齐。子胥于中途复命,称病先归,不肯从师。
却说齐将国书屯兵汶上,闻吴、鲁连兵来伐,聚集诸将商议迎敌。忽报:"陈相国遣其弟陈逆来到。"国书同诸将迎入中军,叩问:“子行此来何意?"陈逆曰:”吴兵长驱,已过嬴博,国家安危,在于呼吸,相国恐诸君不肯用力,遣小将至此督战,今日之事,有进无退,有死无生,军中只许鸣鼓,不许鸣金。"诸将皆曰:“吾等誓决一死敌!"国书传令,拔寨都起,往迎吴军,至于艾陵。
吴将胥门巢上军先到,国书问:“谁人敢冲头阵?"公孙挥欣然愿往,率领本部车马,疾驱而出,胥门巢急忙迎敌,两下交锋,约三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国书一股锐气,按纳不住,自引中军夹攻,军中鼓声如雷,胥门巢不能支,大败而走。
国书胜了一阵,意气愈壮,令军士临阵,各带长绳一条,曰:“吴俗断发,当以绳贯其首。"一军若狂,以为吴兵旦暮可扫也。
胥门巢引败兵来见吴王,吴王大怒,欲斩巢以徇,巢奏曰:“臣初至不知虚实,是以偶挫,若再战不胜,甘伏军法!"伯嚭亦力劝解,夫差叱退,以大将展如代领其军。适鲁将叔孙州仇引兵来会,夫差赐以剑甲各一具,使为向导,离艾陵五里下寨。
国书使人下战书,吴王批下:“来日决战。"
次早,两下各排阵势,夫差命叔孙州仇打第一阵,展如打第二阵,王子姑曹打第三阵,使胥门巢率越兵三千,往来诱敌,自与伯嚭引大军屯于高阜,相机救援,留越将诸稽郢于身旁观战。
却说齐军列阵方完,陈逆令诸将各具含玉,曰:“死即入殓!"公孙夏、公孙挥使军中皆歌送葬之词,誓曰:”生还者,不为烈丈夫也!“国书曰:”诸君以必死自励,何患不胜乎?"两阵对圆,胥门巢先来搦战。国书谓公孙挥曰:“此汝手中败将,可便擒之。"公孙挥奋戟而出,胥门巢便走,叔孙州仇引兵接住公孙挥厮杀,胥门巢复身又来,国书恐其夹攻,再使公孙夏出车,胥门巢又走,公孙夏追之,吴阵上大将展如引兵便接住公孙夏厮杀,胥门巢又回车帮战。恼得齐将高无平、宗楼性起,一齐出阵,王子姑曹挺身独战二将,全无惧怯。
两军各自奋力,杀伤相抵,国书见吴兵不退,亲自执桴鸣鼓,悉起大军,前来助战,吴王在高阜处看得亲切,见齐兵十分奋勇,吴兵渐渐失了便宜,乃命伯嚭引兵一万,先去接应。,国书见吴兵又至,正欲分军迎敌,忽闻金声大震,钲铎皆鸣。齐人只道吴兵欲退,不防吴王夫差自引精兵三万,分为三股,反以鸣金为号,从刺斜里直冲齐阵,将齐兵隔绝三处,展如、姑曹等闻吴王亲自临阵,勇气百倍,杀得齐军七零八落,展如就阵上擒了公孙夏,胥门巢刺杀公孙挥于车中,夫差亲射宗楼,中之。
闾邱明谓国书曰:“齐兵将尽矣!元帅可微服遁去,再作道理。"国书叹曰:”吾以十万强兵,败于吴人之手,何面目还朝?"乃解甲冲入吴军,为乱军所杀。闾邱明伏于草中,亦被鲁将州仇搜获。
夫差大胜齐师,诸将献功,共斩上将国书、公孙挥二人,生擒公孙夏、闾邱明二人,即斩首讫,只单走了高无平、陈逆二人,其他擒斩不计其数,革车八百乘,尽为吴所有,无得免者。夫差谓诸稽郢曰:“子观吴兵强勇,视越何如。"郢稽首曰:”吴兵之强,天下莫当,何论弱越?"夫差大悦,重赏越兵,使诸稽郢先回报捷。齐简公大惊,与陈恒、阚止商议,遣使大贡金币,谢罪请和。
夫差主张齐、鲁复修兄弟之好,各无侵害。二国俱听命受盟,夫差乃歌凯而回。史臣有诗曰:
艾陵白骨垒如山,尽道吴王奏凯还。
壮气一时吞宇宙,隐忧谁想伏吴关?
夫差回至句曲新宫,见西施谓曰:“寡人使美人居此者,取相见之速耳。”西施拜贺且谢,时值新秋,桐阴正茂,凉风吹至,夫差与西施登台饮酒甚乐。
至夜深,忽闻有众小儿和歌之声,夫差听之,歌曰:“桐叶冷,吴王醒未醒?梧叶秋,吴王愁更愁。”夫差恶之,使人拘群儿至宫,问:“此歌谁人所教?”群儿曰:“有一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