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,赏三百金!"剧辛曰:”足下何轻吾太甚,吾岂不能取君之首耶?"庞煖曰:“君命在身,各尽其力可耳!"剧辛大怒,把令旗一麾,栗元便引军杀出,这里乐乘、乐闲双车接战,燕军渐失便宜,剧辛驱军大进,庞煖亦以大军迎之,两下混杀一场,燕军比赵损折更多,天晚各鸣金收兵。
剧辛回营,闷闷不悦,欲待回军,又在燕王面前夸了大口,欲待不回,又难取胜,正自踌躇,忽有守营军士报道:“赵国遣人下书,见在辕门之外,未敢擅投。"剧辛命取书到,其书再三缄封甚固,发而观之,略曰:
代州守李牧,引军袭督亢,截君之后,君宜速归,不然无及。某以昔日交情,不敢不告。
剧辛曰:“庞煖欲摇动我军心耳!纵使李牧兵至,吾何惧哉?"命以书还其使人,来日再决死战。赵使者已去,栗元进曰:”庞煖之言,不可不信,万一李牧果引军袭吾之后,腹背受敌,何以处之?"剧辛笑曰:“吾亦虑及于此,适才所言,稳住军心。汝今密传军令,虚扎营寨,连夜撤回,吾亲自断后,以拒追兵。"栗元领计去了,谁知庞煖探听燕营虚设,同乐乘、乐闲分三路追来。
剧辛且战且走,行至龙泉河,探子报道:“前面旌旗塞路,闻说是代郡军马。"剧辛大惊曰:”庞煖果不欺我!"遂不敢北进,引兵东行,欲取阜城,一路奔往辽阳,庞煖追及,大战于胡卢河。剧辛兵败,叹曰:“吾何面目为赵囚乎?"自刎而亡,此燕王喜十三年,秦王政之五年也。,髯翁有诗叹曰:
金台应骋气昂昂,共翼昭王复旧疆。
昌国功名今在否?独将白首送沙场!
栗元被乐闲擒而斩之,获首二万余,余俱奔溃或降,赵兵大胜。庞煖约会李牧一齐征进,取武遂、方城之地,燕王亲诣将渠之门,求其为使,伏罪乞和,庞煖看将渠面情,班师奏凯而回。李牧仍守代郡去讫。赵悼襄王效迎庞煖,劳之曰:“将军武勇若此,廉、蔺犹在赵也!"庞煖曰:”燕人已服,宜及此时‘合纵’列国,并力图秦,方保无虞。"不知‘合纵’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一百三回 李国舅争权除黄歇 樊於期传檄讨秦王
话说庞煖欲乘败燕之威,‘合纵’列国,为并力图秦之计。除齐附秦外,韩、魏、楚、燕各出锐师,多者四五万,少亦二三万,共推春申君黄歇为上将。歇集诸将议曰:“伐秦之师屡出,皆以函谷关为事,秦人设守甚严,未能得志,即我兵亦素知仰攻之难,咸有畏缩之心,若取道蒲坂,由华州而西,径袭渭南,因窥潼关,《兵法》所谓‘出其不意’也!"诸将皆曰:”然。"遂分兵五路,俱出蒲关,望骊山一路进发,直攻渭南。不克,围之。
秦丞相吕不韦使将军蒙骜、王翦、桓齿奇、李信,内史腾各将兵五万人,五枝军兵,分应五国。不韦自为大将,兼统其军,离潼关五十里分为五屯,如列星之状。王翦言于不韦曰:“以五国悉锐,攻一城而不克,其无能可知矣!三晋近秦,习与秦战;而楚在南方,其来独远,且自张仪亡后,三十余年不相攻伐,诚选五营之锐,合以攻楚,楚必不支。楚之一军破,余四军将望风而溃矣。"不韦以为然,于是使五屯设垒建帜如常,暗地各抽精兵一万,约以四鼓齐起,往袭楚寨。
时李信以粮草稽迟,欲斩督粮牙将甘回,众将告求得免,但鞭背百余。甘回挟恨,夜奔楚军,以王翦之计告之,春申君大惊,欲驰报各营,恐其不及,遂即时传令,拔寨俱起,夜驰五十余里,方敢缓缓而行,比及秦兵到时,楚寨已撤矣,王翦曰:“楚兵先遁,必有泄吾谋者,计虽不成,然兵已至此,不可空回。"遂往袭赵寨,壁垒坚固,攻不能入。
庞煖仗剑立于军门,有敢擅动者即斩,秦兵乱了一夜,至天明,燕、韩、魏俱合兵来救,蒙骜等方才收兵。庞煖怪楚兵不至,使人探之,知其先撤。叹曰:“‘合纵’之事,今后休矣!"诸将皆请班师,于是韩、魏之兵先回本国。
庞煖怒齐独附秦,挟燕兵伐之,取饶安一城而返。
再说春申君奔回郢城,四国各遣人来问曰:“楚为纵长,奈何不告而先回,敢请其故?"考烈王责让黄歇,歇惭惧不容。时有魏人朱英客于春申君之门,知楚方畏秦,乃说春申君曰:”人皆以楚强国,及君而弱,英独谓不然。先君之时,秦去楚甚远,西隔巴蜀,南隔两周,而韩、魏又眈眈乎拟其后,是以三十年无秦患,此非楚之强,其势然也。今两周已并于秦,而秦方修怨于魏,魏旦暮亡,则陈、许为通道,恐秦、楚之争,从此方始。君之责让,正未已也。何不劝楚王东徙寿春,去秦较远,绝长淮以自固,可以少安。"黄歇然其谋,言于考烈王,乃择日迁都。
按楚先都郢,后迁于鄀,复迁于陈,今又迁于寿春,凡四迁矣。史臣有诗云:
周为东迁王气歇,楚因屡徙霸图空。
从来避敌为延敌,莫把迁岐托古公。
再说考烈王在位已久,尚无子息,黄歇遍求妇人宜子者以进,终不孕。有赵人李园,亦在春申君门下为舍人,有妹李嫣色美,欲进于楚王,恐久后以无子失宠,心下踌躇:“必须将妹先献春申君,待其有娠,然后进于楚王,幸而生子,异日得立为楚王,乃吾甥也。"又想:”吾若自献其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