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鲁、卫、陈、郑、曹、许,共八国诸侯。各各修表,遣其大夫如周。哪几位大夫:齐大夫隰朋、宋大夫华秀老、鲁大夫公孙敖、卫大夫宁速、陈大夫辕选、郑大夫子人师、曹大夫公子戊、许大夫百佗。八国大夫连毂而至,羽仪甚盛,假以问安为名,集于王城之外。王子虎先驱报信,王世子郑使召伯廖问劳,然后发丧。诸大夫固请谒见新王,周、召二公奉子郑主丧,诸大夫假便宜,称君命以吊。
遂公请王世子嗣位,百官朝贺,是为襄王。惠后与叔带暗暗叫苦,不敢复萌异志矣。
襄王乃以明年改元,传谕各国。
襄王元年,春祭毕,命宰周公孔赐胙于齐,以彰翼戴之功。齐桓公先期闻信,复大合诸侯于葵邱。时齐桓公在路上,偶与管仲论及周事。管仲曰:“周室嫡庶不分,几至祸乱。今君储位尚虚,亦宜早建,以杜后患。”桓公曰:“寡人六子,皆庶出也。以长则无亏,以贤则昭。长卫姬事寡人最久,寡人已许之立无亏矣。易牙、竖貂二人,亦屡屡言之;寡人爱昭之贤,意尚未决,今决之于仲父。”管仲知易牙,竖貂二人奸佞,且素得宠于长卫姬,恐无亏异日为君,内外合党,必乱国政。公子昭,郑姬所出,郑方受盟,假此又可结好,乃对曰:“欲嗣伯业,非贤不可。君既知昭之贤,立之可也。”桓公曰:“恐无亏挟长来争,奈何!"管仲曰:”周王之位,待君而定,今番会盟,君试择诸侯中之最贤者,以昭托之,又何患焉!"桓公点首。
比至葵邱,诸侯毕集,宰周公孔亦到,各就馆舍。时宋桓公御说薨,世子兹父让国于公子目夷,目夷不受,兹父即位,是为襄公。襄公遵盟主之命,虽在新丧,不敢不至,乃墨衰赴会。管仲谓桓公曰:“宋子有让国之美,可谓贤矣。且墨衰赴会,其事齐甚恭,储贰之事,可以托之。”桓公从其言,即命管仲私诣宋襄公馆舍,致齐侯之意。襄公亲自来见齐侯,齐侯握其手,谆谆以公子昭嘱之:"异日仗君主持,使主社稷。“襄公愧谢不敢当,然心感齐侯相托之意,已心许之矣。
至会日,衣冠济济,环珮锵锵。诸侯先让天使升坛,然后以次而升。坛上设有天王虚位,诸侯北面拜稽,如朝觐之仪,然后各就位次。
宰周公孔捧胙东向而立,传新王之命曰:“天子有事于文武,使孔赐伯舅胙。”齐侯将下阶拜受,宰孔止之曰:“天子有后命,以伯舅耋老,加劳,赐一级,无下拜。”桓公欲从之,管仲从旁进曰:“君虽谦,臣不可以不敬。”桓公乃对曰:“天威不违颜咫尺,小白敢贪王命,而废臣职乎!"疾趋下阶,再拜稽首,然后登堂受胙,诸侯皆服齐之有礼。
桓公因诸侯未散,复申盟好,颂周《五禁》曰:“毋壅泉,毋遏籴,毋易树子,毋以妾为妻,毋以妇人与国事。”誓曰:“凡我同盟,言归于好。”但以载书,加于牲上,使人宣读,不复杀牲歃血。诸侯无不信服。髯翁有诗云:
纷纷疑叛说春秋,攘楚尊周握胜筹。
不是桓公功业盛,谁能不歃信诸侯。
盟事已毕,桓公忽谓宰孔曰:“寡人闻三代有封禅之事,其典何如。可得闻乎?"宰孔曰:”古者封泰山,禅梁父。封泰山者,筑土为坛,金泥玉简以祭天,报天之功;天处高,故崇其土以象高也。禅梁父者,扫地而祭,以象地之卑;以蒲为车,葅秸为藉,祭而掩之,所以报地。三代受命而兴,获祐于天地,故隆此美报也。“桓公曰:”夏都于安邑,商都于亳,周都于丰镐。泰山、梁父去都城甚远,犹且封之禅之。今二山在寡人之封内,寡人欲徼宠天王,举此旷典,诸君以为何如?"宰孔视桓公足高气扬,似有矜高之色,乃应曰:“君以为可,谁敢曰不可!"桓公曰:”俟明日更与诸君议之。“诸侯皆散。
宰孔私诣管仲曰:“夫封禅之事,非诸侯所宜言也,仲父不能发一言谏止乎?"管仲曰:”吾君好胜,可以隐夺,难以正格也。夷吾今且言之矣!“
乃夜造桓公之前,问曰:“君欲封禅,信乎?"桓公曰:”何为不信?"管仲曰:“古者封禅,自无怀氏至于周成王,可考者七十二家,皆以受命,然后得封。"桓公艴然曰:”寡人南伐楚,至于召陵;北伐山戎、刜令支、斩孤竹、西涉流沙,至于太行,诸侯莫余违也。寡人兵车之会三,衣裳之会六,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,虽三代受命,何以过于此?封泰山。禅梁父,以示子孙,不亦可乎?“
管仲曰:“古之受命者,先有祯祥示征,然后备物而封,其典甚隆备也,鄗上之嘉黍,北里之嘉禾,所以为盛;江淮之间,一茅三脊,谓之‘灵茅’,王者受命则生焉,所以为藉;东海致比目之鱼,西海致比翼之鸟,祥瑞之物,有不召而致者,十有五焉。以书史册,为子孙荣,今凤凰、麒麟不来,而鸱鸮数至;嘉禾不生而蓬蒿繁植,如此而欲行封禅,恐列国有识者必归笑于君矣!”
桓公嘿然,明日,遂不言封禅之事。
桓公既归,自谓功高无比,益治宫室,务为壮丽。凡乘舆,服御之制,比于王者。国人颇议其僭。
管仲乃于府中筑台三层,号为“三归之台",言民人归、诸侯归、四夷归也。又树塞门,以蔽内外;设反坫,以待列国之使臣。鲍叔牙疑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