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拜恂为何内太守,行大将军事。王谓恂曰:“昔高祖留萧何
守关中,吾委公以河内,务当竭力匡护,广给军粮,益卒励士,人马防遏他兵,勿以怠慢北
度而已。”恂曰:“既食君禄,当尽臣忠。今主有所托,臣岂敢惮而辞哉?”遂谢恩而出。再
令冯异镇守孟津。各吩咐讫,萧王亲送邓禹至野,王分别各往。邓禹既西,萧王亦北。
却说寇恂领萧王之敕,为河内太守。终日朝乾夕惕若厉,伐淇园之竹,为矢百余万。养
马二千匹,收租四百万。军粮、兵刃,各个齐整。虽使远征近伐,未尝乏绝。
却说更始,以赤眉之乱,使大司马朱鲔及舞阴王李轶等,屯兵洛阳。鲔谓众曰;“今闻萧
王北击,而河内孤寡,且河内之地民富财殷,正乃兴兵之所,吾等可急取之。使后萧王复至,
将士无粮,不能争战,吾等乘胜击之,必然可破。”众皆大喜,遂令讨贼将军苏茂,副将贾疆,
统领精兵三万,南渡巩河攻温。
寇恂知朱鲔犯界,即勒兵驰出。令人告喻近连诸县,发兵会于温下合击。军吏谏曰:“今
洛阳兵渡巩河,前后不绝,宜待众军齐集,乃可出也。”恂曰:“温乃郡之屏藩,失温,则不
能守,正宜速进,何惧之哉?”遂驰兵诣赴。忽人报曰:“偏将军冯异起军来助,请太守出接。”
寇恂闻言,急出相迎。
冯异曰:“萧王委吾二人镇守诸处,今闻贼兵犯界,吾恐有负委托,特来相助将军,共清
尘虏,不枉吾等英雄之名!”寇恂大喜,二人携手共人,令设宴。待席毕,即起兵行。
共合十万有余,及诸县齐集士马四至,幡旗蔽野。恂令士卒鼓噪大呼,言刘公兵至。苏
茂军闻之,皆有惧怯之心。恂、异二人分兵隔河两处布阵,苏茂、贾疆出马,谓恂曰:“小将
何名?早降免死!”寇恂骂曰:“豚犬贼子!不识河内寇恂将军?故来犯界,三合斩汝,显吾
上将!”苏茂大怒,纵马横刀直龋二马相交,约战十合,苏茂败走,寇恂跃赶。贾疆截住,战
不两合,被寇恂一刀斩于马下。河上旗幡一举,冯异急出,两处伏兵夹同攻击,呼声海沸,
杀震山崩。苏茂败走,冯异、寇恂赶杀。追至洛阳,连击大破之。茂兵自投河死者数千,生
获万余人。恂遂收军,入寨安歇。谓异曰:“贼虽破,奈李轶、朱鲔未除,将何如耶?”异曰:
“李轶初与萧王谋约,吾遣将遗书说服此人,则朱鲔不难矣。”遂挥书一缄,遣人送下。书曰:
愚闻明镜所以照形,往事所以知今,昔微子去殷而入周,项伯叛楚而归汉,周勃迎代王而黜
少帝,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,彼皆畏天知命,现存亡之符,见废兴之举,故能成功于一时,
垂业于万世也。苟令长安,尚可扶助,延期岁月,疏不间亲,远不逾近,季文岂能居一隅哉!
今长安扰乱,赤眉临郊,王侯搆难,大臣乖离。纲纪已绝,四方分崩,异姓并起。是故萧王
跋涉霜雪,经营河北。方今英俊云集,百姓风靡,虽邻、岐、慕州,不足以喻季文,诚能觉
悟成败,亟定大计也哉!论功古人,转祸为福,在此矣。如猛将长驱,发兵围城,虽有悔恨,
亦无及矣!汝岂不想初与萧王首约而起乎?愿早思之,无为后悔矣!
大汉偏将军冯异书拜。
李轶览读罢,低首无语。自思:“原与萧王首结谋约,加相亲爱。及更始所立,吾与共陷
伯升,故知长安已危,不能持立。欲待降秀,恐怀旧恨。”心思反侧,不能自安,乃长声叹曰:
“可恨当时与贼子同议,而致今日噬脐无及!”乃修书,令使回报,不复与争。书曰:轶本与
萧王首谋兴汉,剿服寇兵,结荣枯之计,誓生死之盟,意气情孚,肝胆相照。轶当铭骨于衷,
致死相报,则可何如是乎?恨误听贼子之唆,而伤君臣之义,诚羞愧汗,悔亦何追!轶故知
长安颓息,更始难支,欲待肉袒负荆,恐上心怀旧恨,是以展转之际,不能以自安也!今轶
守洛阳,公镇孟津,俱据机轴之要,岂可背慝而相戕哉?千载一会,思成断金,唯深追萧王,
愿进愚策,以立国安兵息之愿也。汉舞阴王李轶谨书回奉。
冯异接书看毕,谓恂曰:“今李轶悦服,可乘锐进兵,攻击朱鲔,莫待众心思散,难破此
贼。”恂曰:“公言是也。”
遂起军南下河南城皋东十三县及诸处屯聚。兵卒闻汉军至,不征自服,降者十余万众。
却说鲔将武勃,知诸县兵叛,急将万余人马下南攻击。人报冯异,异知急,引部将渡河
救杀。行至东皋,两军相对。武勃出马谓曰:“吾讨诸县反贼,与汝无干,今何率兵至此?”
异曰:“河南知县尽属吾掌,汝尚诈言不省,来投死乎?”言罢,二将交马。约战十合,
武勃败走,冯异、寇恂亟兵追杀。
赶至士公亭下,冯异大喝一声,斩武勃于马下。众将齐冲混杀,斩首五千余卒。残兵败
卒,悉拜顺降。冯异收军,安寨顿歇。
却说李轶,自与异通书后,不复争锋,故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