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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-东汉秘史-清-谢诏-第65页

高不得,犹为谨敕之士。所谓刻鹄不成,尚类骛者也。效李良不
得,陷为天下轻薄子,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。迄今季良尚未可知,郡将下车,辄切齿群
以为言,吾当为寒心,是以不愿子孙效也。
  时季良名保,京兆人也。官升越骑司马,保仇人上书,讼保为行浮薄,乱群惑众。伏波
将军万里还书,以诫兄子。而梁松、窦固与保交结,悉将扇其轻伪败乱诸夏之书奏帝,帝召
松、固至殿,以讼书及援诫书示之。松大惭,叩头流血,遂免其罪。
  帝见援诫兄子书,言伯高名述可效,甚喜爱之。伯高,亦京兆人也。原为山部长,由此
升为零陵太守。
  初援在交趾,常饵薏苡实能轻身胜瘴气。南方薏苡实大,援欲以为种。军还,载之一车。
时人以为南方珍物,各权贵皆望之。时援有宠,放莫敢问。及卒后,有上书谮之者,言援前
所载还之车,皆明珠文犀,匿藏不献。帝益怒。援妻孥惶惧,不敢以丧葬还旧茔,裁买城西
数亩之地,稿葬而已。宾客莫敢吊,援妻诣阙请罪。帝乃出梁松奏章及各所谮之书以示之,
援妻方知所坐,乃即首哀哭,乃上书一首,以诉前后之冤。诗曰:铜柱高标险塞垣,南蛮不
敢犯中原。
  功成自合分茅土,何事翻啣薏苡冤。
  帝览诗,见其所哀甚切,乃赦之,援遂得葬。
  时云阳令同郡朱勃,诣阙上书,释援之冤,书曰:臣闻王德圣政,不忘人之功。采其一
美,不求备于众。故高祖赦蒯通,而以王礼葬田横。大臣旷然,咸不自疑。
  夫大将在外,谗言在内,徽过辄计,大功不许,诚为国之所慎也。故章邯畏口而奔楚,
燕将据聊而不下。岂其甘心禾归哉?悼巧言之伤类也。窃见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,拔自西州,
钦慕圣义。闲关险难,触冒万死。孤立群贵之间,旁无一言之佐。驰深渊,入虎口,岂顾计
几宁自知当要七郡之使徼封侯之福耶?
  八年,车驾西讨隗嚣,国计狐疑,众营未集。援建宜进之策,卒破西州。及吴汉下陇,
冀路断隔,惟独狄道为国坚守。
  士卒饥困,寄命刻漏,援奉诏西使,镇慰边众,乃招集豪杰,晓诱羌戎,谋如勇泉,势
如转规,遂救倒悬之急,存几亡之城。
  兵全师退,因粮敌入陇冀路平而独守空郡。兵动有功,师进辄克,诛锄先零,缘入山谷。
猛怒力战,飞矢贯胫。
  又出征交趾,土多瘴气,与妻子生决,无悔吝之心,遂斩徵侧,灭百十一州,间复南讨,
立陷临乡。师已而业未竟,而使吏士复疫,援不独存。夫战或以久而立功,或以速而臻败,
深入未必为得,不进未必为非。人情岂乐久屯绝地不生归哉!
  惟援得自朝廷二十二年,北出塞溪,南渡江海,触冒害气,僵死军事,名灭爵绝,国士
不传。海内不知其过,众庶未闻其悔。卒遇三夫之言,横被诬枉之谗。家属杜门,葬不归墓。
怨隙并兴,宗亲怖慄。死者不能自列,生者莫为之说,臣窃伤之。
夫明主酿于用赏,约于用刑。高祖常与陈平金四万斤,以间楚军,不问出入。所为岂复
疑以钱谷间载。夫操孔父之忠,而不能自免于谗,此邹阳之所悲也。《诗》云:“取彼谗人,
投畀豺虎。豺虎不食,投畀有北。有北不受,投畀有昊。”此官欲令上天而平其恶,惟陛下留
思竖儒之言,无使功臣怀恨黄泉。
  臣闻《春秋》之义,罪以功除。圣王之祀臣有五义,所谓以死勘事者也。愿下公卿平援
功罪,宜绝宜续,以厌海内之望。
  臣年纪六十,常伏田里。窃欢乐布哭彭越之义,昌陈悲愤,战慄阙廷。帝览表,低首无
言,惟长吁短息而已。遂重赐朱勃金帛,使还见职。勃谢恩而出,乃作诗一首,以追马援之
业。诗曰:天遣英雄佐国优,君王薄义信谗谋。
  十年苦战功劳没,一旦翻啣薏苡仇。
  青史漫劳书将略,重泉不复见宸游。
  诗成忍向荒坟吊,月色寒波总是愁。
  却说汉帝罢朝,独坐后殿。细详勃奏之章,援功诚大,默默闷愁,悔思无及。一日登殿,
文武山呼礼毕,忽窦融出班奏曰:“武威太守任延,遣使来至,久待午门,未敢擅入,乞陛下
传旨。”帝令宜入。使者至殿,俯伏阶前。帝问曰:“使者何意?”答曰:“北匈奴单于遣使诣
武威请求和亲,故来报闻陛下。乞陛下旨将何处?”帝闻奏,急召众臣廷议。日中未决,皇
太子刘庄奏曰:“南单于新附,北虏惧于战伐,故倾耳而听,争欲归义。今未能出兵,而反交
通北虏,臣恐南单于将有二心。
  北虏降者,且不复来矣。乞陛下详察。”帝大喜,曰:“太子之言,甚合吾意。”众臣皆羡
其当。遂遣使回报武威,勿受其使。使者领旨,叩首拜谢出回而去。
  忽朗陵侯臧宫、阳虚侯马武诣阙上书,陈言匈奴之事。书曰:匈奴贪利,无有礼信。穷
则稽首,安则侵盗。缘边被其毒痛,内国忧其抵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