陟至,急接延坐车下。左右莫不感叹,陟与壹谈至晚,极欢而去。
乃执其手谓曰:“良璞不剖,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。”言罢,遂别。陟与袁逢共称荐之。
于是赵壹名动京师,士大夫想望其风采。壹名未遂而还,道经弘农,太守皇甫观者不令通见。
壹遂遁去。门吏人见太守,具告所事。观闻壹名大惊,乃奉书以谢之。书曰!
蹉跌不回,企德怀风。虚心委质,为日久矣。侧闻仁者美誉,区区冀承清诲,以释远怀。
今旦外白有一尉两计吏,不道屈尊门下更启,乃知已去。如印绶可投,夜岂待旦。惟君明睿,
平其夙心。宁当慢傲加于所天,事在悖惑。不足具责,倘有原察,追修前好,则何福如之。
谨遣主薄,奉书下笔,气结汁流竟趾。壹览书,即修一封与其主簿回报。书曰:君学成师范,
缙神归慕。仰高风骥,历年滋多。旋辕兼道,渴于言侍。沐浴晨兴,昧旦守门。实望仁兄昭
其悬迟,以贵下贱,握发垂接。高可敷玩坟典,起发圣心。下则抗论当世,消弭时灾。岂悟
君子,自生怠倦。失恂恂善友之德,同亡国骄惰之志。盖见机而作,不俟终日。是以夙退自
引,畏使君劳。昔人或历说而不遇,或思士而无从。皆归之于天,不犹于物。今壹自谴而已,
岂敢有猜仁君。忽一匹夫,于德何损。而远辱手笔,追路相寻,诚足愧也。壹之区区,曷云
量已。其嗟可去,谢也可食。诚则顽薄,实识其趣。但阙节灰动,膝灸坏溃,请俟他日,乃
奉其情。辄诵来既,永以自慰。
皇甫观览书,叹曰:“赵生诚贤士也,奈何命乎?”于是,州郡争致礼迎。皆不就,遂遁
去。后以寿终于家。由是观之,果如相士之言。
戊子正月,帝崩,年三十一。皇太子肇即位,年十岁。六月,和帝登位。文武拜毕,忽
一臣趋殿奏曰:“北匈奴饥乱,寇入边界扰掠生民,陛下将如何治之?”帝闻大惊,急召文武
商议。众臣默然无计可设。时窦太后闻知,亲自临朝。和帝急下迎接,问曰:“娘娘何意?”
太后曰:“吾闻匈奴入界,汝等众臣无所治决,故来共定计破。”帝欣然问曰:“娘娘何计?
”太后曰:“自古匈奴难与善治,若不以威加之,乘间扰害,可令窦宪领军往伐,以绝将
来。”帝曰:“娘娘言者甚当。”
即以窦宪为车骑将军,耿秉为先锋,班固为未将,与精兵三万,北伐匈奴。三将领旨,
即日引兵上马而往,径望北夷进发。
数日方至,宪谓秉曰:“匈奴势败,必望稽落山走。汝可分兵一万,往彼埋伏。再令班固
领军一千,于稽落高处探望,见与单于搦战,待其败至,班固举旗为号,耿秉伏兵齐起,截
住去路。吾兵追袭,首尾相击,必可破矣。”众将皆曰:“此计甚妙。”遂各分兵去讫。
却说匈奴单于知汉兵至,即起大军三十余万,分作两道并出。至燕然山下,两军相遇。
单于出马,头顶冲天冠,身穿青铠甲,手执丈八神枪,坐下乌龙马,立于阵前,大呼汉军搦
战。
窦宪闻言,急披挂上马,跃出阵前。不与打话,令卒擂鼓。二将交锋,约战十合。单于
抵敌不住,败阵回走。窦宪赶上,温禺王急出当头截祝二马相交,战不三合,被窦宪一刀,
连人带马削为两段。单于见势不利,引军急走。窦宪跃马赶上。
至稽落山下,班固将旗展开,耿秉伏兵齐出,截住去路。
尸逐王当头冲阵,被耿秉大喝一声,砍于马下。单于勒马复回。
窦宪追至,前后夹攻,虏众大溃。单于拼死杀开血路,遁走而去。窦宪率兵追击诸部。
赶至私渠北凝,大破之。斩其各王以下一万三千余级,获牲口马、羊、猪、牛、橐驼数万余
头。于是,温犊、须日、逐温、吾夫、渠王、柳提等八十一部,率众降者八十余万。宪、秉
遂登燕然山,去寨三千余里,刻石勒功,纪汉威德。令班固作铭,曰:维永元元年秋七月,
大汉元舅,车骑将军窦宪,寅亮圣明,登翼王室,纳于大麓。惟清缉熙,乃与执金吾先锋耿
秉,述职巡御。理兵于朔方,英杨之交,螭虎之士,爰该六师。洎南单于、东乌桓、西戎羌
侯王君长之群,骁骑三万,元戎轻武,长毂四方。云辎蔽路,万有三千余乘。勒以入阵,莅
以神威。玄甲耀日,朱旗绛天。遂陵高阙,下鸡鹿经。绩卤绝火漠,斩温禺以衅鼓。血尸逐
以染锷,然后四校横俎。星流慧扫,萧条万里,野无遗寇。于是域灭区单,反旆而旋。显传
验图,穷览其山川。遂逾涿郡,跨安侯,秉燕然,摄冒顿之区落,焚老上之龙庭。上以据高
文之宿愤,光祖宗之玄灵。下以安固后嗣,恢招境宇,振大汉之天声。兹所谓一劳而久逸,
暂费而永宁者也。
又封山刊石,昭铭上德。辞曰:
铄玉师兮征荒裔,剿凶虐兮截海外。直其邈兮互地界,封神丘兮建隆碣。熙帝载兮振万
世。
是日,宪等振旅还京,入朝见帝,具奏所事。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