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服叛,故遣区区
以爵禄相荣,不显以刑罚相加。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。”婴闻而泣曰:“荒裔愚民,不能自通。
朝廷不堪侵枉,遂复相聚偷生。
若鱼游釜中,则不可久,且以喘息须臾间耳!今闻明府之词,乃婴等更生之辰也。”遂分
别还营。
次日,婴召诸将谓曰:“今汉主敕遣张纲,以德归吾,并未以兵加迫。真所谓仁圣之君也。
吾等莫若早顺,享受封荣,免黎民之涂炭,士卒之苦劳。汝等若何?”众将闻言,皆愿诚服。
婴大喜,遂与所部万有余人,造诣纲门请降。纲大喜,急下迎入。令卒大开筵会,宴劳其军。
后人有诗以赞纲曰:玉骢单辔出神京,不用貔貅百万兵。
到处重宣勤恤意,坐令民庶乐升平。
是日宴罢,纲即遣使回京,具奏所事。帝大喜,即令来使持节回郡,拜授纲为大将军之
职,并赏军银二百余两。八月,帝崩于后宫。太子炳即皇帝位,年二岁。梁太后抱之临朝。
第六十回埋金贵德倾京市切齿忠言丧佞臣
八月帝崩,无嗣,太后遣使征渤海孝王鸿之子缵,即皇帝位。
时广汉新都一人,姓郭名肫,字少林。尝诣京师,于空舍中见一书生疾困,愍而视之,
谓腕曰:“我当到洛阳,而被此病,命在须臾。腰下带有黄金十斤,愿赠与君。吾死后,乞与
埋葬骸骨。”腕未及问其姓名,遂绝而死。腕即卖金一斤,买棺为葬。余金悉置于棺下,不使
人知。
复归数年,县宰见腕大度,以为亭长。腕初到日,忽有大马一匹走入亭中而止。须臾大
风,又飘绣被一条,复堕肫前。
肫即言之于县,县以赐肫。后乘马到雒阳县,马遂奔走,引肫入至他家。主人见之,喜
曰:“今盗兽出矣。”雇问讫马所由。
肫具诉说其状,并得绣被之事。主人听罢,怅然良久,乃曰:“马与绣被,大风飘摄,吾
谓亡矣。君何阴德,而致此二物耶?
”肫曰:“吾因往京,路逢空舍,中有一书生病困于内,声号惨切。吾遂近视问之,其书
生即将黄金十斤出度于吾,言彼死后,代为安葬。未问姓名而死。吾只卖金一斤,买棺为葬。
余金悉藏棺下,未动分毫。”主人曰:“书生何如面貌?”肫言如此形像。主人大惊,泣曰:
“是我子也,姓金名彦,前往京师,不知所在。何劳君力葬之?大恩久未得报,故天以此彰
君之德耳,岂庸常哉!”肫听所言,悉以马、被还之。彦父不龋又厚以金帛酬谢,肫辞让而去。
后彦父为州从事,因告新都县令,假肫休息数日,与俱取彦之丧。县令许之,彦父遂同肫往
迁取彦丧。余金果悉存下。由是肫名倾动京师。
李固闻其贤德,遂举荐之。次日入朝,奏知太后。太后准奏,诏除肫为郡县令。腕被诏
命,即驰登任。道经嫠亭,天晚入宿。亭长告曰:“亭内常有妖鬼出现,数杀过客,大人不可
宿也。”肫曰:“妖胜凶邪,德除不祥,何鬼之避。”即止入宿。分付卒吏各退就宿,肫独一人
坐于正亭,明烛观书。
至夜二更,闻有女子称冤之声。肫厉言曰:“有何枉状?
当前理诉。”女子曰:“身无衣蔽,不敢进言。”肫即投衣与之穿上。女子跪前诉曰:“妾
夫为涪令之官,过宿此亭,被亭长无状谋杀妾家十数余口,埋于樵楼之侧,悉盗妾家财货,
冤屈无伸。今幸青天下降,明烛万方。愿大人恩济矜怜,照临覆蔽。妾虽泉下,当结草以相
酬矣。”肫曰:“亭长何姓名也?
”女子曰:“即今门下游徼是也。”肫曰:“既然如是,汝又何故数杀过客?”女子曰:“妾
因不得白日自诉,每夜入此陈客。客辄眠不听分解,妾故愤恨杀之也。”肫曰:“吾当为汝理
冤,再勿复害良善,而增怨恶。”女子听言,叩头谢恩,解衣于地,忽然不见。
次日天晓,肫召游徼诘问。徼具服罪,肫即收徼,及同谋十数余人悉系下狱。遣吏发其
尸骸,送归乡里。于是亭遂清安,而民称其德。
三月,质帝登位,闻肫异政,遂遣使持节,拜为广陵太守。
使者即往而去。是时四月,帝令郡国举明经者,俱诣太学讲释精义。是日旨下,文武悉
赴。
时涿郡安平一人,姓崔名琦,字子玮。文章博览,贯彻古今。初举孝廉,为河南尹。后
迁议郎之职。在学与众讲辩,甚是明决,诸儒莫能及。自是游学日益增盛,至二万余人。皇
舅大将军梁冀,闻琦善才,请与结交。琦至府,参见礼毕。冀即延于书馆,每日与谈经义。
冀素行多不依轨。琦数引古今成败之事,以戒之。冀不能受,琦乃作外戚之辞以箴之。远稽
唐虞三代兴衰之由,近述列国丧亡之故,辞极详明剀切。第逆耳之言,冀终不能受也。辞曰:
赫赫外戚,华宠煌煌。昔在帝舜,德降英皇。周兴三母,有莘崇汤。宣王晏起,姜后脱簪。
齐桓好乐,卫姬不音。皆辅主以礼,扶君以仁。达才进善,以义济身。爰暨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