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晏、王弥诸军皆入,城中大乱。
先是怀帝自知城不能守,与庚珉、王隽等于洛水备舟数只,欲走长安。俄而城陷,呼延曼至洛水,见船无数,命军士放火焚之,不留一个。当晋帝与庾珉、王隽闻北军杀入,帝走洛水,其船已被烧毁,只得走还入得宫中。北军涌入午门,帝急走华林园,欲出奔长安,被汉兵赶入追执之,押来见呼延曼。其时曼入居金鸾殿,传令鸣金收军,屯于城内。见众军押晋帝、庾珉、王隽等来,晏命左右监之。至次日,曼将后宫金宝、珠玉库藏一应收拾装载上车,传令将怀帝、大臣庾珉、王隽等尽监上车,领兵还国而去。其时洛阳只存虚城,所有怀帝及大臣、金宝尽被呼延晏搜掠而去。
先是呼延晏先入城,始安王曜并王弥、石勒兵皆未曾至。
晏只有一万七千人,与晋兵交战于河南。晏连胜一十二阵,杀死晋兵三万余人。及陷城,只走了镇东将军顾荣、前太子洗马卫玠等,逃入长安,其余尽被掳向左城。
却说刘曜自西明门人,杀太子司马诠等,士民死者三万余人。遂又遣人发掘晋帝诸陵,焚其宫庙。见皇后美容,纳之为妃。石勒乃自引兵出屯许昌。
却说刘曜恨王弥不待己至,自先入洛阳,心甚怨之。当王弥闻曜至,出迎入内,说曜曰:“洛阳,天下之中,山河四塞,城池宫室不假营修,殿下宜请皇上自平阳徙来都之。”曜曰:“天下未定,洛阳四面受敌,何能守也?”于是不用弥策,命诸军放火焚其宫殿。弥见耀不用其策,乃骂曰:“屠沽子,岂有帝王之意耶!”由是弥与曜有隙,乃自引兵东屯项关。当刘瞰说弥曰:“将军建不世之功,又与始安王相失,将何以自容?不如东据本州,徐观天下之势,上可以混一四海,下不失鼎峙之业。”弥遂从之。
却说左城国汉主刘聪登朝,聚集文武,正问南征之事,忽呼延晏领军还国,押晋怀帝、庾珉、王隽等入朝。拜毕,汉主刘聪大喜,就以晏为镇南大将军。晏谢恩,起立一旁。聪命押晋怀帝及大臣庚珉、王隽等至,令放其缚,赐其平身而谓曰:“朕父与汝先帝有恩,故不加刃,恕汝王在余部下为臣何如?”
晋帝听见,只得与臣下谢恩。汉主命有司赐房宅与住,使兵外监之,于是晋帝不得复还。聪又使使以书来南,遣始安王刘曜等以车攻长安,加曜为车骑大将军,取镇长安。曜得命,领军前去攻长安。
第八十回 石勒以军据襄国
却说石勒既屯许昌,集诸谋士商议,欲攻三台以据之。张宾急进言曰:“宾闻得地者昌,失地者亡。邯郸襄国乃赵之旧都,依山凭险,形势之国也。使君可择此二邑而都之,然后,命师出之,授以奇略,推亡固存,兼弱攻强,则群凶可除,王业可图矣!”石勒谢曰:“右侯之计是也。”右侯,张宾之号也。于是石勒即从之。
司空荀藩因洛阳陷,乃逃在阳城,得汝阴太守李炬输给之,藩乃建行台于密,传檄四方,推琅邪王睿为盟主,以李炬为荥阳太守,集众以图兴复晋室不提。
却说豫章王司马瑞,乃太子司马诠之弟也。洛阳既陷,乃奔仓坦。苟晞使人迎之,奉为皇太子,置行台,徙众屯于蒙城,招集散亡将士。
却说秦王司马业,乃吴孝王司马晏之子,荀藩之甥也。年十二岁,闻荀藩在密,乃南奔至密,来见母舅荀藩。藩奉之为主,欲趋许昌。天水阎鼎聚西州士民五千于密,欲还乡里。藩见鼎有才而拥众,用鼎为豫州刺史,以安人心。周顗为参佐,同佐秦王业,欲讨群胡。
第八十一回 司马睿招百六掾
是时海内大乱,独江东地面差安,中国士民避乱者,多南渡江从之。镇东司马王导说琅邪王睿曰:“今天下大乱,殿下宜招其贤俊,与之谋事,可御群凶也。”睿曰:“然!”于是从之。招纳忠贤,得掾属百余人,故时人谓之《百六掾》。刁协,字玄亮,渤海人也,少好经籍,博闻强记,琅邪王睿以为长史。卞壶,字望之,济阴人也,壶弱冠有名誉,转迁御史中丞,睿以为司马。庾亮,字元规,美姿容,善谈论,睿以为西曹掾。贺循,字彦先,会稽山阴人也,言行进止,必以礼让,睿以为安东将军。周访,宇士达,汝南人也,少沉毅,谦而能让,睿以为参镇扬烈将军,与兵一千二百,令其屯于浔阳。又得陈烦、陶侃、甘卓数十人,皆相附焉。
睿既承荀藩之檄,承制署置,独江州刺史华铁及豫州刺史裴宪二人不从其命。睿大怒,使人命王敦、甘卓、周访合兵去击裴宪、华轶。宪、铁闻王敦、甘卓等来,二人乃合兵来迎。
次日,两军相遇,大战三十余合,轶、宪之众大败而走。华轶被周访追及斩之,裴宪单骑逃走幽州,其从尽被王敦杀散。鸣金收军,入城屯住,遣人报知琅邪王。王得捷音大喜,以甘卓为湘州刺史,周访为浔阳太守,又以陶侃为武昌太守,命王敦总督其军。
七月,大司马王浚在幽州设坛告类,立皇太子,称受中诏承制封拜,备置百官,列置征镇,自领尚书令。
告类如《泰誓》武王伐商,《王制》言天子将出,皆云类于上帝。
第八十二回 刘曜攻模入长安
却说南阳王司马模闻汉遣刘曜来寇长安,急使牙门将赵梁以二万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