曰:“朕今日不豫,以太子托卿,卿宜尽忠王室,不怀二心!”准叩头曰:“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,效忠贞之志!陛下将息龙体,臣等必尽犬马之报。”是夜聪崩,计在位九年,改元者三。
宫人报知太子,太子与百官举哀,发丧已毕,靳准与群臣扶太子刘粲登位为汉主,俱各山呼万岁。君臣礼毕,国号大汉,汉王封靳准为大将军,录尚书事,一应军国大事,皆决于靳准。
汉主粲晨夜烝淫,奸宿刘聪之后——靳氏、宣氏、樊氏、王氏等妃。此五皇后,皆年未满二十,并有国色,故粲贪烝,不出理政。
靳准见汉王粲淫乱无道,阴有异志,私谓粲曰:“迩闻上洛、济南诸王,欲行伊、霍之事,陛下宜早图之。”粲信之,使人收刘景、刘骥杀之。粲游宴后宫,军国之事,一决于准。
第一二五回 靳准谋灭汉王粲
八月,靳准与弟靳术商议曰:“今汉王粲无道,烝乱宫室,不理朝政,吾欲勒兵诛之,取其天下,你可助我一臂之力,共享富贵。”术曰:“愿从兄命。”准曰:“来日弟与吾二人勒兵入宫,尽诛刘氏,百官自从。”计会已定。
次日,靳准、靳术兄弟,各披甲执锐,领甲兵二万人,术引兵突入宫廷,但见阉官,不论大小,尽皆杀之。靳准斩关而入,樊陵、许相出殿来呼:“不得无礼!”术立斩二人,以下尽皆奔走。赵广、夏胜四个,赶在翠华楼上放火,跳下楼,就楼前被剁做肉泥。宫中火焰冲天。汉王粲同五皇后,并内省官属,复从走北宫。靳准正在宫中,环甲持戟,立于阁下,望见汉王拥五后过来,大呼:“烝贼休走!”喝众军向前,将汉王粲并五后擒祝又令军士入宫,将汉王宗室刘氏男女、少长尽皆杀之。
准自出坐殿上,靳术领甲兵环立四边,命手下军呼集百官,至殿下,谓曰:“今汉王粲不亲政事,淫乱太后,吾故杀之,自代其位。诸大臣顺者高官,逆吾者必诛!汝等心下何如?”
群臣皆不敢逆,只得山呼万岁毕。准自谓曰:“吾自称为大将军、汉天王也。”又谓胡嵩曰:“自古无胡人为天下者,今以传国玺付汝,还于晋家。”嵩不敢受,准怒杀之。又命武士将汉王粲,并五皇后宗室男女少长三百余人,斩于东市。又使人发掘元帝刘聪墓,取出棺椁焚之,烧其宗庙,尽皆灭之。
靳准既即天王位,以弟为丞相,总督中外诸军事,又遣使告司州刺史李矩曰:“刘渊屠各小丑,矫称天命,使二帝幽没,卿等辄率众扶持梓宫以还,请以上闻。”
李矩得其语,驰遣人上闻之于晋帝。晋帝大悦,使太常韩胤等前去,奉迎梓宫。
靳准欲以王延为左光禄大夫,延骂曰:“弑主逆贼,何不速杀我,以吾左目置西阳门,观相国之人也!再以吾右目置建春门,观大将军之人也!”准怒杀之。
却说相国刘曜,闻平阳大乱,每日啼哭,自长安发兵讨之。
石勒闻知,亦率精兵五万,以讨靳准,据襄陵北原。靳准探知二处起兵,亦引兵十万来迎战。勒坚壁以挫之。
十一月,呼延晏私奔来报相国刘曜,时曜兵至垒,延晏迎着,哭说靳准谋逆之事,相国曜大哭,昏倒在地,众将急曰:“死者不可复生,痛之无益。”曜停哀,命将土举哀数日。晏入内曰:“今少帝为贼所弑,殿下宜即大位,以安众心。”曜从之,乃即皇帝位于赤壁,改元戊寅为光初元年,下诏以石勒为大司马,加九锡,进爵为赵公。于是勒始进兵攻准,平阳以及羌羯,降者十余万落,勒皆从于所部。
第一二六回 刘曜石勒讨靳准
却说靳准自料不能迎敌石勒,使侍中卜泰送乘舆御服,请和于石勒。勒大怒,将卜泰囚之,使人送与汉主曜。曜释之,谓泰曰:“先帝末年,实乱大伦,司空行伊、霍之权,使朕及此,其功大矣!并早迎大驾者,当悉以政事相委,况免死乎?汝可回以白之。”卜泰还,以曜语与言之,靳准不从。
将军乔泰等见准不从,引兵入城,将准诛之,推靳明为主,又遣卜泰奉传国玉玺降汉。石勒大怒,进军攻靳明。明率兵出与勒战,大败回城,不敢复后交兵。
十一月,日夜出,高三丈。晋帝以王敦为荆州刺史,又诏群卿各陈得失。御史中丞熊远上疏曰:胡贼猾夏,梓宫未还,而不能遣军进讨,一失也:群宫不以仇贼未报为耻,务在调戏酒食而已,二失也;选官用人,不求实德,惟尚清谈,选求才干,惟事请托;当官者以治事为俗吏,奉法为苛刻,尽礼为谄谀,从容为高妙,放荡为达士,骄蹇为简雅,三失也。世所恶者,陆沉泥滓;时所善者,翱翔云霄;是以万机未整,风俗为薄,朝廷以从顺为善,相违见贬,安得朝有辩争之臣,士无禄仕之志乎?古之取士,敷奏以言;今光禄不试,甚违古义,又举贤不出世族,用法不及权贵,是以才不济务,奸无所惩,若此道不改,求以救乱难矣!
先是帝欲慰悦人心,州郡秀孝至者,不试皆署吏,尚书陈頵亦上言,宜循旧制试以经策。帝从之,仍诏不中科者,刺史、太守免官,于是“秀”、“孝”皆不敢行。有到者托疾,三年无就试者。帝欲特除孝廉已到者官,尚书郎孔坦谓曰:“近郡惧累君父,皆不敢行;远郡冀于不试,冒昧来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