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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-东西晋演义-明-杨尔增-第87页

命试返,宅心事外,名重当时。乃征衍为尚书令,广为河南尹,二人谈论终日,义理愈精,言如瓶泻,口若悬河,是故朝野之人,多慕效之。
第一六一回 王衍专意事清谈
  史说王衍,字夷甫,乃司徒王戎之弟也。少有奇才美貌,明悟如神,常自比子贡,声名藉甚,倾动当世,妙善玄言,惟谈老庄为事。每执玉柄麈尾,与手同色,义理有所不安,即便更改;故世人号其“口中雌黄”,朝野翕然,谓之“一世龙门”矣!后进之土,莫不景仰。
  乐广,字彦轴,南阳人也。幼孤贫,侨居山阳,寒素为业,人无知者。尤善谈论,每以讷言析理,厌人之心,而其所不知,默如也。凡论人,必先称其所长,则所短不言自见。初卫瓘见广而奇之,曰:“自昔诸贤既没,常恐微言将绝,而今乃复闻斯言于君矣!”因命诸子造焉,曰:“此人如水镜,见之莹然,若披云雾而见其天也。”
  时王衍自言与人语甚简,及至见广,便觉己之繁,为识者所叹羡如此!
  而广善言而不长:于笔。广为任满,欲为表见上,不能写,潘岳为表。岳曰:“当得君意,方可上书。”广乃作二百句语,述己之意,岳因取弃,便成名笔,世人咸云:“广不假岳之笔,不取广之旨,无以成斯美也。”
  先赴任有亲客造去,久不复来,年余乃至。问其故,客答曰:“前岁在贵座,蒙赐酒方欲饮,见杯中有蛇,意其恶之。
  既饮而成斯疾,因此久失奉训耳。”时河南厅室,有角挂壁,漆画作蛇,广意杯中蛇即角影也。复置酒于前处待客,因而问曰:“杯中复有所见否?”客答曰:“杯中所见,蛇复如初。”
  广乃告之曰:“此蛇非真,乃角影也!”因指与客,豁然意解,沉疴顿愈,其明辨如此!广与王衍齐名,故天下人言风流者,以王、乐为首也。其时乐广与王澄、阮咸、阮修、胡毋辅之、谢鲲、王尼、毕棹,皆以任放为达。
  史说王澄,字平子,生而警悟,虽未能言,见人举动,便识其意。及长,勇力绝伦,与王敦、谢鲲、庾微、阮修最善,号为“四友”。后为荆州刺史。
第一六二回 阮咸叔侄效放达
  阮咸,字仲容,妙解音律,善弹琵琶。处世不交人事,惟共亲知雅歌酣饮而已。时咸与叔阮籍居道南,宗室居道北。时北阮富而南阮贫。七月七日,俗例曝衣。北阮盛曝衣服,锦绣炫目;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。人或问之,咸答曰:“未能免俗,聊复尔耳!”人皆悦之,后出补始平太守,放达无稽。
  阮修,字宣子,善清言,性简任,不修人事。绝不喜见俗人,遇便舍去。常步行,以百钱挂杖头,至酒店便独酌酣畅,虽遇富贵之人,亦不肯顾。修家无担石之储,晏如也。与兄弟同居,自得林泉之趣。修居贫四十余年,而未有室,王敦等名士敛钱为婚,时慕之者,求人钱而不得。后王祸将及矣,次日入朝奏帝,求出为广州刺史,成帝从之,遂刺史广州矣。
  却说南顿王司马宗自以失职怨望,又素与苏峻善,庾亮欲诛之,无罪不敢行。而宗亦欲废执政亮等,中丞钟雅劾宗谋叛,亮乘之使人收宗杀之,降其兄太宰、西阳王羕为弋阳县王。王为宗室近属,乃先帝保傅,亮一旦剪黜,由是愈失远近之心。
  宗之死也,成帝不知。久之,帝问庾亮曰:“常日白头公何在?”庾亮对曰:“因谋反伏诛!”帝泣曰:“舅言人作贼便杀之,人言舅作贼当如何?”亮惧,变色而退朝。
  却说后赵王勒用程遐之谋,营邺宫,使养子石虎镇之,守邺城。虎自以为功多,无去邺之意。及修三台,迁其家室而居之,虎由是怨望。
  十一月,后赵王勒使石聪率二万骑攻寿春,祖约坚守不出。
  使人屡表求救,朝廷不为出兵。聪遂进寇阜陵,建康士民大震。
  苏峻闻知,遣其将韩晃引三万骑前来拒战。石聪闻救兵至,乃走之。朝廷欲作涂塘以遏胡寇,祖约闻知曰:“朝廷为此,是弃我也!”益疑愤恚。
  二年五月,朔日食。
  却说张骏闻赵兵为峻所败,乃去赵官爵,复称晋大将军、凉州牧,遣辛岩领二万攻赵秦州。赵王曜令刘胤将兵五万出击辛岩,二军交锋,不上数合,辛岩大败而走。胤乘胜追奔,济河,攻拔令居,进据振武,因此河西大骇,金城抱空降之。峻遂失河南之地。朝廷已知,庾亮大集文武于朝堂而议之。当时尚书左丞孔坦、司空陶回言于司徒王导曰:“及请峻未至,宜断阜陵,守江西当涂诸处,彼众我寡,一战决矣。今不先往,而峻先至,则人心危骇,难与战矣!”导然之,亮不从。
  至是,峻遣其将韩晃攻陷姑孰,取其盐米以给诸军。亮始悔,使左将军司马流将兵三万人,据芜湖以拒之。
  时宣城刺史桓彝,欲起兵赴朝廷,长史祖惠曰:“郡兵实弱,山民易扰,且宜按甲以待之也。”桓彝厉色曰:“见无礼于其君者,若鹰鹯之逐鸟,今社稷危逼,义无晏安,何敢坐视也?”乃慷慨流涕,遂将兵屯芜湖。
  峻即使韩晃将兵前往至芜湖,与彝交战,彝兵寡弱,不三合大败而还,退回宣城。晃乘之,因攻宣城,桓彝不能敌,又退保广德。
  时徐州刺史郗鉴,欲率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