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收军,屯于(乡坙)阳,犒劳六军。 却说王成见苻兵被杀过半,料必难以抵敌,乃上山越岭而回自寨,保太子荷崇走回汉中城。闻秦王登被执杀之,王成恐众散去,乃立苻崇为秦王,即皇帝大位,以安众心。由此士民归之,军将未散。 却说后秦王姚兴使尹纬以兵过山南来,不见苻兵,乃是空寨,回奏后秦王姚兴。姚兴传令收军振旅,复还长安。群臣上贺,立姚兴为后秦王,改元皇初元年。 三河王吕光以秃发乌孤为河西都统。乌孤本鲜卑别种,与拓跋同一祖,后徙河西。乌孤雄勇有大志,与大将纷陁谋取凉州。纷陁曰:“公必欲得凉州,宜先务农讲武,礼贤修政,然后可也。”乌孤从之。吕光遣使拜乌孤为鲜卑大都统,群下皆曰:“吾士马众多,何为属人?”石直若留曰:“吾根本未固,大小非敌,不如受以骄之矣。待衅而动,则凉州可得也。”乌孤乃受之。 却说秦、河二州牧乞伏国仁身死,其弟乾归自立为凉王。 闻秦王苻登既死,其子苻崇即位于汉中,乃率部下五万大军,来攻汉中城。王成忙率兵五千出城共战,交马一合,王成被乾归斩于马下,余兵溃乱。苻崇见王成死了,自以禁兵出城拒之,与乾归交锋,亦未上十合,秦王崇被乾归斩之,杀散残兵,乃领众出城。于是临因之地,尽属乾归。乾归始自立为西秦王,改元太初元年。 乙未二十年,时会稽王道子专权奢纵。赵牙、茹千秋皆捕贼之吏也,俱以谄赂得进。道子以牙为郡守,千秋为参军。牙为道子开东第,凿山穿池,工用巨万。帝尝幸其第,谓道子曰:“府内有山甚善,然修饰太过。”道子无以对。道子惧帝,谓牙曰:“上若知此非人力所为,汝当必死。”牙曰:“公在,牙何敢死?”营作弥笃。千秋卖官,招兵聚货累亿,搏平令闻人奭上疏言之,帝益恶道子,而逼于太后,不忍废黜。帝乃擢王恭、殷仲堪、王珣、王雅等,使居内外要任以防之。道子亦引王国宝、王绪为心腹。由是朋党竞起,无复向日友爱之欢矣。 太后每和解之。徐邈言于帝曰:“汉文明主,犹悔淮南,会稽王虽有酣媟之累,宜加和好,以慰太后之心。”帝然之,又委任道子如故。
第二八二回 慕容垂举兵伐魏
却说北魏王拓跋珪大集文武,商议安内之策。当叔孙建曰:“安内之策,莫若富国强兵,则敌自服,而内始安。今国内狭隘,兵卒十万,粮无支年,若欲安内,必须叛燕,侵取附寨诸部,方可聚兵。”魏王珪曰:“然!奈国内无良将堪领大兵,而行攻讨。”建曰:“臣举一人,气度魁杰,武力绝伦,常用丈八蛇矛,每嫌细短,后令匠人大做之,犹嫌其轻,复辍大铃于刀下。其弓力倍加常人,常以矛刺人,遂贯而高举。又常以一手插矛于地,驰马伪退,敌人争取拔不能,彼引弓射之,一矢连射二三人,人皆怕之。每从先帝征讨,先登陷阵,敌无众寡,莫敢挡其锋。因此勇冠一时,乃陛下宗室、陈留王拓跋虔也。陛下若用此人为将,征讨诸部,无不克也。”魏王珪从之,宣陈留王拓跋虔至,谓曰:“安平公叔孙建称卿有文武之才,荐卿为将,攻讨诸部,以兵五万,委卿前去征讨附近诸部。” 拓跋虔曰:“臣愿尽犬马之劳,前去攻讨诸部,不得其地,不敢生还。”言毕即出,点起军马,来犯燕境。 却说后燕王设朝,群臣奏知北代魏王拓跋珪谋叛,遣陈留王拓跋虔以兵五万犯境。燕王垂闻奏,即宣太子慕容宝、辽西王慕容农、赵王慕容麟至曰:“今魏拓跋珪谋叛,以拓跋虔为将犯境,汝可率兵八万,自五原去伐魏王。”散骑常侍高湖谏曰:“魏与燕世为婚姻,结好久矣。间以求马不获而留其弟,曲在于我矣,奈何遽击之?拓跋珪勇而有谋,幼历艰难,兵精马壮,未易敌也。太子年少气壮,必小魏而易之,万一不如所欲,伤将损兵,愿陛下察之!”垂怒,免湖之官,即日令慕容宝等领兵起行。 斯时魏王珪闻知,乃问僚佐。张兖言于珪曰:“燕狃于屡胜,有轻我心,宜羸形以骄之,乃可克也。”珪遂从之,悉徙部落畜产,日渡河千余里以避之。燕军至五原,降魏别部三万余家,收穄田百余万斛,进军临河,造船为济具。
第二八三回 太子宝败参合陂
九月,魏王珪进军临河,燕太子宝列兵造船将济,风吹其船泊南岸,是此难以进攻。魏王遣军,获其甲士三百余人,皆释而遣之。 初,宝之发中山也,燕王垂已有疾病,既至五原,魏王珪使人邀截中山之路,不与通其往来。忽垂遣人持书送来,被魏王珪之人将其使者执之。宝遂数月不闻垂之起居。魏王珪使所执之使者,临河告之曰:“若父已死,何不早归?”宝等忧恐,士卒骇动,宝即传令暂且退兵。魏王珪探知,使洛阳公遵以七万兵追燕军之后。 十月,燕太子宝令军烧船夜遁,是时河冰未结,宝以魏军必不能渡河,不设斥堠。 十一月,暴风,冰合。闻宝兵退,珪乃引兵济河,选精锐三万余骑,急迫之。 燕军至参合陂,有大风,黑气如堤,自军后来,临覆军上。 沙门支昙猛曰:“魏军将至之候,宜遣兵御之。”宝不听,司徒德劝宝从之。宝乃遣赵王麟以兵三万居军之后,以备非常。 麟乃以昙猛之言为妄,纵骑游猎,不复设备。 魏军日夜兼行,至参合陂西,燕军在陂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