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不见。 因此赵固奇之,将银十锭酬谢,欲留之,璞不从,受其酬金,复出游行。 来至庐江汪吉家,借宿开店卜筮。见吉家有一少婢,生得娇美,心甚爱之。无由而得,乃私取小豆三斗,至夜绕吉宅前后撒之,不知念甚咒文。次日,吉早晨出来开门,见赤衣人数干围其屋。汪吉急入内,取兵器与众出来掩杀,忽不见,心甚恶之,乃请璞卜卦。璞投卦曰:“君家不宜畜此少婢,其婢主招邪耳,可令人将于东南二十里外卖之,慎勿争价。吾代君书符去捉,则妖怪可除也。”吉从之。令人将婢去东南发卖,璞密使人将银去买之。时璞与吉书符投于井中,数千赤衣人皆反自缚投于井中,遂灭其迹。吉大悦,以钱酬谢郭璞。璞出东南取其婢为妾,始渡江南来谒王导。 导素闻其名,深敬重之,引为参己军事。次日,王导令其筮江南之事,所言皆验,如眼亲见。因此而荐于晋王曰:“有一贤土自北而来,姓郭名璞,乃河东人也。通圣好术,博学多才,上晓天文,下识地理,诸子百家、阴阳历数、卜筮术数,无所不晓。现在臣家,大王宜重用之。”晋王曰:“既有此人,何不召来见吾?”导即使从人召郭璞朝见晋王。晋王曰:“孤闻王导谈足下之德,敬召以问德政得失,何如?”时阴阳错谬,刑狱繁兴,璞上疏曰:夫寅畏者所以向福,怠傲者所以招祸。宜荡除瑕赞阳布德,则民仰戴归心矣。 晋王纳之,以璞为尚书郎。其后,璞言便宜,多所匡益。 而郭璞性轻易,不修威仪,嗜酒好色。时或过友人干宝,宝诫之曰:“君贪杯好淫,此非适性之道也。”璞曰:“吾所受有本根,用之常恐不得尽,卿乃忧酒色之为害乎?”
第一一六回 汉主刘聪弑愍帝
十二月,汉主聪设朝,下诏命排弯驾出畋平阳。汉主自坐车驾,又使愍帝行,车骑将军戎服执戟前导,出平阳门,百姓聚观。内有认得憨帝者,因指之曰:“此故长安天子也。”由是百姓争前而观之,父老皆感叹而有垂涕者。汉主聪出猎罢回宫,太子刘粲言于聪曰:“昔周武王岂乐杀纣乎?正恐同恶相求,为患故也。今日出猎,百姓见晋帝前导,各有思泪,意尚附晋也。不早除之,免贻后患。”聪曰:“前杀庾珉辈而民心犹,如是吾未忍也,且少观之。” 次日,聪命排宴于无极殿,大会文武百官。行酒三巡,汉主又使愍帝劝酒。帝眼中垂泪,只得劝完。汉主又使愍帝洗爵,愍帝亦只得洗爵。污了衣服,欲推更衣而出,汉主不与出外,又使之执盖,憋帝泣而执之。当晋臣多被擒在此者,尽皆涕泣。 有尚书郎辛宾掩住愍帝,大哭曰:“因不能杀贼保国,使陛下遭辱,臣非贪生。”言讫,夺帝所执盖,来撞汉主。汉主大怒,命武士牵辛宾出殿外斩之,平阳百姓无不嗟叹。有诗曰:晋君忍耻在平阳,可惜辛宾尚书郎。 樽前抱主因身死,提起教人痛断肠。 时洛阳守将赵固、河内太守郭默皆引兵侵汉,扬言曰“要当生缚刘粲,以赎天子。”刘粲大惊,言于汉主聪,命将愍帝杀之。因此晋帝遇害于平阳,谥曰孝愍。 按西晋四帝共五十二年,始于武帝乙酉篡魏自立,终于愍帝丙子为伪汉刘聪所灭。 却说晋王睿躬亲课督农桑,二千石长吏以入谷多少为殿最,诸军各自佃作,即以为禀。而辽西公段疾陆眷卒,其子劝叔父涉复辰自立,末柸深恨之,乃诈奔丧,乘虚以众入内,袭杀复辰,复辰无备被害。于是,末柸自称为单于,以统大众。
第一一七回 晋王容即皇帝位
大兴元年二月,愍帝凶闻至建康,晋王自斩衰居庐,百官请上尊号,不许。纪瞻曰:“晋氏统绝,于今二年,西都燔荡,宗庙无主。刘聪窃号于西北,而陛下高让于东南,此所谓揖让而救火也。”晋王犹不许,使殿中将军韩绩撤去御座。绩欲上殿,纪瞻叱之曰:“帝座上应列星,敢妄动者斩。”绩不敢上,反退入班。晋王为之改容,欲奉请。周嵩上疏曰:古之王者,义全而后取,让成而后得,是以享世长久。今梓宫未返,旧京未清,宜开延嘉谋,训卒厉兵,先雪大耻,副四海之心,则神器将安适哉! 晋王览毕,将从之。百官恨其忤旨,乃出嵩为新安太守,嵩乃周顗之弟也。次日,晋王大会文武,去讨汉刘聪,以雪大耻,百官诸将不肯行。晋王望北而哭,情动万民。王导、刁协一班文武,又表请即帝位。表曰:臣导等上言,迩者刘聪掳弑愍帝,天下无主,万民咸思晋司马氏。今上无天子,海内遑遑,縻所仰戴,致各处守吏上书者五百余人,咸称符瑞图谶,名应大王。玉册见于临安,神玺出于江宁。其文曰:“长寿万年,日有重晕。”又闻重谣云:“五马浮渡江,一马化为龙。”此天命大王以符中兴。武帝定有天下,国号大晋,到此不幸,遭胡所灭。惟大王乃宣帝琅玡亲王之胄,仁高德广,天下咸闻,民皆仰焉。伏望大王应天顺人,早登大位,以承宗庙,昭布天下,祚永万年,祖宗幸甚! 晋王览表大惊,曰:“汝等皆欲陷孤为不忠不孝之人耶?” 王导曰:“非也,刘聪竖子尚自可立,何况大王承父兄之基业乎?”晋王勃然作色曰:“今愍帝被害,孝服在身,吾岂能效逆贼所为耶?”遂大怒而起,入于后宫。众官皆散。后三日,王导又约百官候晋王出,皆拜于前。太傅卞壶曰:“天子已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