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曹平乐来汉,刘曜留之为常侍,因此平乐为汉,私言于曜曰:“勒使王修来献捷,实窥陛下强弱,俟其复命,将袭乘舆,今陛下宜防之。”时汉兵疲惫,曜听其言,乃使武士追及,斩王修于市。 探听人回报石勒,言汉斩修之故。石勒大怒曰:“同事刘氏,于人臣之职有加矣,彼之基业,皆孤所为,彼既得志,将欲相图?赵王赵帝,孤自为之,何待彼也?”自此勒不受伪汉之用命矣。 时三月,礼宜祀天地南郊,未曾建立。元帝请群臣会议郊祀,刁协等以为宜待还洛阳祭之,今且罢之。司徒荀组等曰:“汉献帝都许即行郊祀,何必洛阳?”元帝从之,乃立丘于建康城之南地,帝观祀之。以未有北郊,并地祗合祭之礼,帝诏琅玡恭王宜称皇考。贺循曰:“礼,子不敢以己爵加于父。” 帝既而罢之。 四月初,蓬坡坞王陈川,自称陈留太守。先祖逖攻柳雍也,陈川遣其将李头助之。头力战有功,逖厚遇之。头既还,每叹曰:“得此人为主,吾死无恨!”川闻之,以头背己与逖有谋,将头杀之,遂大掠豫州诸郡县。祖逖大怒,自将兵来击陈川。 川以众与战,被逖破之。大川大败,只留一千余人,恐不能敌,乃以凌仪县使人降于石勒。勒受其降,拜为将军。 却说先徐龛与刘遐共讨周抚,周抚被苏峻杀败而走,徐龛部将追及斩之。朝廷论功,刘遐为先,徐龛居次,因此徐龛大怒,以泰山郡叛,亦降于石勒。勒受之,加龛秩位一等。
第一二八回 刘曜即位于长安
汉刘曜既即大位,徙都长安,立妃王氏为皇后,立世子刘熙为太子,立宗庙社稷,南郊北郊,改国号为赵。以冒顿配天,光文配上帝,由是称为赵也。 羊氏讳献容,乃惠帝后,遭奸人之废。怀帝即位,羊氏为惠帝皇后;后洛阳败,投于曜,执以为妻。曜既僭位,立为皇后,政事皆与决之。因问后曰:“吾何如司马家儿?”后曰:“胡可并言。陛下开基之圣主,彼亡国之暗夫;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,不能庇之。贵为百主,而妻子辱于凡庶之手;妾尔时实不思生,何图复有今日?妾生于高门,常谓世间男子皆然,自奉巾栉以来,始知天下有丈夫耳!”因此言,赵主曜甚宠爱之,每日宴饮,不思远图之计。 却说南阳王司马保,自称为晋王。保既称王,改元建康,置百官。陈安先谋叛,保遣兵击之,遣使告急于张实。实亦遣韩璞以五千兵助之。陈安恐独力不敌,乃使人降于成王李雄。 雄纳之,遣兵来助。于是陈安以众来逼上邦,保坚守不出。会城中大饥,又为安所困。会张实使韩璞引兵来救,因此城中得此消息,保出兵来应,两下夹攻,杀败陈安。陈安势穷乃退,上邦百姓方才得安。 是时江东亦大饥,元帝诏百官各言时事,益州刺史应詹上疏曰:“元康以来,贱经尚道,以玄虚玄事为放达,以儒术清俭为鄙俗。宜崇奖儒官,以新俗化也。”元帝纳之,诏命崇儒。
第一二九回 祖逖兴兵讨陈川
却说祖逖率五万步骑,攻陈川于蓬关。石勒闻知,遣石虎、桃豹将兵三万来救,祖逖始迁屯淮南。石虎既至蓬关,令陈川率众徙居襄国,留桃豹守陈川故城。自勒兵与川退还襄国去讫。 却说石勒又得陈川之众,遂率兵五万来寇幽州,幽州无备,被攻陷之。 段匹磾在蓟城,闻幽州失守,心中大惧,恐来攻蓟,乃率众奔乐陵县而据之。 却说梁州刺史周访击杜鲁,鲁勒众拒战,两下交锋,战四五十合,鲁措手不及,被访斩之,其众尽降。初,王敦患杜鲁,因谓访曰:“足下若擒得杜鲁当相论为荆州。”至是访破斩杜鲁而回,敦不用。 又王廙在荆州,多杀陶侃将佐,士民怨怒,朝廷已知。元帝征廙为散骑常侍,而以周访代之。王敦忌访威名难制,从事郭舒亦说敦曰:“荆州虽荒敝,乃用武之国,不可以假人,宜自领之,访为梁州足矣。”敦从之,乃加周访安南将军,余如故。访闻大怒,敦手书譬解,并以玉玺玉枕遗之,访掷之于地曰:“吾岂贾竖,可以宝悦耶?”因此访去襄阳,务农训兵,有图敦之志。守宰有缺即补,然后言,王敦不能制。 却说徐龛既降石勒,以众寇来掠济、岱诸境,近臣奏知,帝甚忧之。问群臣谁去讨之?王导奏:“以太子左卫率羊鉴,乃龛之州里冠族,能制之,令其率兵五万去讨。”元帝从之,封羊鉴左都督,令率军讨之。羊鉴辞谢曰:“臣才非将帅,恐不克效,望陛下另选良将。”郗鉴亦上表,言羊鉴不可使。王导不从,以羊鉴为征讨都督,督徐州刺吏蔡豹及刘遐、鲜卑段文鸯等讨之。于是鉴不得已,领旨出朝,点过精兵五万,择日起行。
第一三零回 石勒自称后赵王
却说石虎与张宾等上言于勒曰:“今刘曜僭大位,弃汉自号赵,是逆宗统;荒淫不理政事,是无德也。吾等观其久必败,定自为人所擒,王侯本五种,帝王岂有根!明公宜加尊号,以安百姓,绝刘曜耳。”石勒曰:“孤本氐人,得诸君相扶,侥幸至此,天下未定,何敢为之?”张宾又曰:“今有内十二郡,赵国十二郡,合有二十四郡。为赵国,准《禹贡》,魏武复冀州之境,地方数千里,将士数百员,主公若登大位,命将佐出讨,何坚不破?何敌不灭?主公再执不行,将士解体,民各生心,晋氏复起,谁人肯用命乎?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