惧而学壮语,无能为也!且看如何?“谯王丞既至湘州,时湘土连年困敝,丞躬自俭约,倾心绥抚,湘地稍安,甚有能名。 四年正月,徐龛复使人入朝降,晋帝受之。三月,日中有黑子,元帝甚忧。著作郎郭璞上疏曰:“阴阳错谬皆繁刑所致,赦不宜数;昔子产知铸刑书,非政之善,不得不作者,须以救弊故也。今宜赦之,理亦如之。”帝从之,发诏大赦境内。
第一三九回 段匹磾死于忠义
却说后赵王勒使石虎以军五万,攻匹磾于厌次,又使孔长以军三万,攻其统内诸城,诸城悉拔之。虎兵至厌次围之,匹磾使弟文鸯领兵出拒,与虎交战,自旦至夜,连战一百合,鸯力尽,被虎执之,鸯尤骂贼不已。虎使兵人监之。次日,又攻城,匹磾见弟文鸯被执,已去右臂,心下大惧。集诸将商议,拟自单骑归晋。邵续之弟邵洎主降,不听,复欲执朝廷使人送虎请降,匹磾正色谓之曰:“卿不能以兄之志,遏吾不得回朝亦已甚矣!复欲执天子使臣,我虽夷狄,所未闻也!”邵洎与缉、竺等不听其语,乃使人立降旗,开城门与石虎之军而入。 虎入城,召匹磾。匹磾曰:“我受晋恩,志在灭汝,不幸至此,不能为汝敌也。”虎先素与匹磾结为兄弟,见匹磾至,即起迎之。及见其语,令人送匹磾、文鸯、邵洎、缉、竺等还襄国去,于是幽、冀、并三州,皆人于后赵。匹磾等既至后赵,后赵王勒以匹磾忠义,故不害之。而匹磾见勒不为礼,常着朝服,持晋节。久之,勒怒,乃杀匹磾,文鸯、邵洎皆杀之。
第一四零回 帝以戴渊拒王敦
七月,元帝见王敦凶逆,将显为乱,与刁协计议,以戴渊为征西将军,都督司、豫六州军事,以镇合淝;刘隗为镇北将军,都督青、徐四州诸军事,以镇淮阴。皆假节领兵,名为征胡,实备王敦也。隗虽在淮阴,朝廷机事,进退士大夫,帝皆与之密谋。敦闻隗领兵镇淮阴,使人遣隗书,言欲与之戮力王室,共靖海内。隗亦遣人答曰:“鱼相忘于江湖,人相忘于道术,竭股肱之力,效之以忠贞,吾之志也。”敦见其书,甚怒之。元帝知敦有异,故以王导为司空,录尚书事,而实疏忌之。 当御史中丞周嵩上疏,以为不宜听佞臣之言,放逐旧德;亏既往之恩,招将来之患,帝颇感悟,导由是得全。 史说戴渊,字若思,广陵人也。有丰仪,性轩爽,少好游侠,不拘细行。常至洛为劫盗,因遇机赴洛,若思见陆机船装甚盛,遂与帮徒掠之;若思自登岸,据胡床,指麾同伴取物,皆得其宜。机察之,皆非常人,在船屋上遥谓之曰:“卿才器如此,乃行劫耶?”若思感悟,因流涕投舱,还其行李而就之。 机与言,遂深加赏异,而与之结交焉。后若思改举孝廉,入洛阳,机荐之于赵王伦曰:“戴若思诚东南之遗宝,朝堂之奇璞也,何不用之?”因是伦乃辟之为主簿;及伦败,始过江归元帝,帝深信之,由此有重任焉。 却说豫州刺史祖逖,闻朝廷以戴渊都督六州,逖以戴渊吴士,虽有才望,无弘智远识;且已剪荆棘,收河南地,而渊雍容,一旦来统之,意甚是忡忡;又闻王敦与刘、刁构隙,将有内难,知大功不成,遂感激发病,至九月卒于雍丘。豫州士女,若丧父母,无不流涕,皆为立祠而祭之。其弟祖约发丧,申奏朝廷。至十月,元帝闻奏祖逖身死,恐羯人犯境,乃使人奉诏,以逖弟祖约为平西将军、豫州刺史,代领其众。 初,有妖星见于豫州之分历,陈川谓人曰:“今年西北大将当死!”逖亦见星曰:“为我矣!方平河北,而天欲杀我,此乃天不佑国也!”俄卒于雍丘,故史臣谓:“祖士雅慷慨忠义,有智略以行之,岂惟晋臣,亦自古难得之才也,惜其未闻道也!” 王敦闻祖逖死,益无所忌,专意谋罚逖弟祖约既领其众,无绥御之才,不为士卒所附。范阳李产被乱依逖,至是见约志趣异常,乃率子弟十余人,间行归乡里。
第一四一回 石勒召封仇人爵
却说后赵王勒,乃上党武乡羯人,思欲归以省亲,张宾谏之乃止。勒乃使人悉召武乡耆老诸人赴襄国,耆老诸人皆至。 后赵王勒大排筵宴,自与耆老论年齿而坐,欢饮,语及平生,无不快活。先是石勒未遂时,与邻居李阳常争麻池,迭相殴击,至是李阳不敢来见。勒因谓父老曰:“李阳,壮士也,何以不来?殴麻是吾布衣之恨,孤方崇信于天下,宁仇一匹夫乎?” 即又使人去请李阳。李阳乃至,拜伏于地请罪。勒喜扶起,与其醉谑,引阳臂而笑曰:“孤昔餍卿老拳,卿亦饱孤毒手!” 言讫,赐甲第一区,拜阳为参军都尉。又与众曰:“武乡吾之丰沛,万岁以后,魂灵当游之耳!”复以赀帛给赏父老。以乡比丰沛,复之三世。后赵王勒以民始复业,资储未丰,乃重禁酿,郊祀宗庙,皆醴酒行之,于是数年间,无复酿酒者。 慕容廆闻中国无主,遣使过海入建康,劝元帝即位。元帝既登大位,以廆忠慎,始遣谒者去大棘城,以慕容廆为都督吉、平二州诸军事,封辽东公。谒者得诏,前来棘城封公。廆闻知,使人迎接入城,排香案跪听披读诏书,受其印绶,望南谢恩讫,大排宴会,款待谒者。次日以金宝名马与谒者还朝,以作进贡之物。廆乃始立郡,以统流亡。准冀州人为冀阳郡,豫州人为成周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