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尚书郎,凡事皆与议之。 璞素与桓彝友善,彝常造之,或璞在厕间,便入相见。时值岁除,璞穰灯知来年有大难。至正月,欲行掩法,怕人窥见,正在厕间请祝,彝又至,璞曰:“卿来他处自可,但不可厕上相寻耳。若相寻,必客主有殃。”彝笑辞归。旦,璞在厕行掩法,彝饮得大醉,诣璞家,数寻不见。至厕果遇璞正在厕行掩法。彝窃而观之,见璞裸体披发,口衔刀,设醊回首,忽见彝在,抚心大惊,出曰:“此天命不可逃也!吾每嘱卿勿来厕间,反更如是,岂但祸吾,卿亦有殃不能免!”彝听言被吓,酒已半醒,因曰:“我被酒误矣!”二人歔欷一回,各别去。是岁璞因王敦反被害,后彝因苏峻反死。 史说璞撰前后筮验六十余事,名为《洞林》,又抄京、费诸家要撮,更撰《新林》一篇,《韵》一篇,注释《尔雅》,又注《三苍》万言、《穆天子传》、《山海经》、《楚辞》,并所作诗赋诔颂,亦数万言,皆传于后世。 却说后赵右长史张宾卒,后赵王勒哭之恸曰:“天不欲成吾事耶?何夺吾右侯之早也?”因谓文武曰:“张宾阔达大节,谋无不中,算无余策,成吾业者,宾之勋也。虽子房、萧何,不过其才耳。卿辈年齿与朕等辈,惟有侯年少,吾欲托以后事,不期如此天灭,使朕心腹崩裂矣!”言讫,又泪如雨,亲往吊祭,哭之而归,以程通代为右长史。勒每与遐谋议,有所不合,辄叹曰:“右侯舍我去,岂非酷乎?”因是流涕弥日矣。 肃宗明皇帝太宁甲申元年三月,后赵王勒使桃豹、孔长等寇彭城、下邳等,徐州刺史卞敦退保盱眙,王敦欲谋篡,使人讽朝廷征己,明帝举手诏征之。敦遂徐移镇姑孰,屯芜湖,以王导为司徒,自领扬州牧。敦欲为逆,弟王彬谏之甚苦,敦变色,目左右将杀之。彬正色曰:“君昔岁杀兄,今又杀弟耶?” 敦乃止之。
第一五十回 王逊怒甚冠裂卒
却说成王李雄,使李骧率兵五万,来攻宁州。刺史王逊已知,遣将军姚岳领军三万拒战。 次日,二军相遇,交战不十合,成军败走。岳催军追至泸水而还。回见王逊,逊以岳不穷追李骧,乃大怒鞭岳,怒甚,冠裂而卒。 逊在州十四年,威行殊俗,士民得安。于是朝廷已知其卒,诏以其子王坚为宁州刺史,代领其众。
第一五一回 平先以众击陈安
十月,赵王刘曜占据陇城,遣将军平先率劲骑十万,前来陇右讨陈安。赵军至陇右,陈安引兵迎。其时,安身骑高头骏马,左手提七尺钢刀,右手执丈八蛇矛出阵。平先亦身骑黄骠马,手持点钢长枪,出与陈安搏战。三合,胜负未分。次日,二人又战,当平先与陈安一来一往,无有胜败,三番四复,没有输赢,看看战了五十合,陈安以丈八矛用力刺着平先左胁,被平先用手一接,夺住一扯,把陈安扯落下马,平先见安落马,便执其矛来刺,安弃马步走,走至涧曲,被平先拍马追着斩之。 杀散余兵,方令鸣金收军,回长安去讫。 其时赵王曜不抚士众,专与嬖臣饮博,而陈安在陇右,爱惜士卒,法令严明,今战死,故陇上作歌痛之曰:陇上将士有陈安,躯干虽小腹中宽;爱养士卒同心肝,蹑骢交马铁锻鞍。七尺钢刀奋如湍,丈八蛇矛左右盘;十荡十决无敢前,战始三合失蛇矛。弃我蹑骢窜岩幽,为我外征而悬头;西流之水东流河,一去不还争奈何? 平先既斩陈安,回见赵王曜,以陇上之人作歌言奏知,曜闻之而哀伤,因命乐府歌之。安既死,羌氐之众皆归降于晋,晋明帝以赤亭羌酋姚弋仲为平西将军,封平襄公,使其领之。 八月,明帝畏王敦之逼,以郗鉴领兵为外援,使镇合肥。 王敦忌之,乃使人上表,表鉴为尚书令。明帝不得已而从之,诏鉴还台。郗鉴既还,过姑孰,人见王敦,敦待之,饮罢,与论西朝人土。敦曰:“乐彦辅短才耳,考其实,岂胜蒲武秋耶!”鉴曰:“彦辅道韵平淡,愍怀之废,柔而能正;武秋失节之士,安能拟之?”敦曰:“当时危机交迫。”鉴曰:“丈夫当死生以之。”敦恶其言,遂入内不复出见,鉴亦辞而归。归时,敦手下将士登劝敦杀鉴,敦不从曰:“若杀鉴,则失朝士心。”鉴始得还台。次日入朝,遂与明帝道王敦谋逆,欲宜图先之,帝默然。 却说后赵王勒遣石虎率骑步四万击青州,郡县多降,遂进兵围广固。广固粮尽,曹嶷出降,被虎杀之,得其众三万。虎欲尽杀其众,刺史刘征曰:“今留征,使牧民也,无民焉牧,征将归耳!”于是虎乃留男女七百口配征,使镇广固。
第一五二回 赵击凉州张茂降
却说赵王曜自陇西得胜,乃以其众西攻凉州,戎卒二十八万,号为五十万,是日启行。 凉州士卒大震,参军马岌劝张茂亲出阵战,长史纪纬请斩岌出降。岌请茂曰:“纪公糟粕书生,不思大计;明公父子,欲为朝廷诛曜有年矣!今曜自至,远近观公此举,当立信勇之体,以副秦陇之望;力虽不敌,势不可以不出!”茂曰:“善!”乃率众出屯石头,乃问计于参军陈珍,陈珍曰:“曜兵虽多,乃氐羌乌合之众,恩信未结,且有山东之危,安能旷日持久与我争河西耶?若二旬不退,珍请敝卒数千,为明公擒之。” 茂沉吟时,曜众至河西,诸将争欲济河。曜曰:“吾军疲困,其实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