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即公之功也。”次日陈平引数骑迳至河内城中,与司马傲相见施礼。傲请陈平升帐坐定。问平曰:“吾因汉兵至此,表奏楚王,乞发救兵。今公单骑而来,不识何也?”平曰:“吾本奉楚王之命领兵屯于白马渡,但吾思想楚王肆行残酷,失天时矣;弃咸阳而都彭城,失地利矣;弃掷贤才结怨百姓,失人和矣。况且有功不赏,惜爵玩印,小有罪过,刑戮无忌。以此观之,乃嗜杀人之君,贪货宝之主,绝无道德仁义,无道德仁义者,非真主也。今汉王豁达大度,纳谏如流,求贤若渴,兼以韩信用兵,料敌有鬼神不测之机,有造化无穷之妙,当之则死,避之则生,实难乎其为敌也。”司马傲闻言骇然曰:“似此若何?”平曰:“弃暗投明,识时达变,乃大丈夫事也,何必多疑?”司马傲曰:“吾虽归汉,尤恐汉王不用。”平曰:“公如依言,尽将河内军兵钱粮献与汉王,权为立功之计,有何不可?”傲大喜曰:“诚如公命。”即时籍记军粮,修讫降书与平,并马出离河内投入汉营,参见韩信。信看罢降书、册籍,遂入河内,安抚百姓,传令班师。
且说项庄、季布在营数日不见陈平调拨军马,心中疑惑,遣人打听,乃知陈平已降韩信。又闻河内司马傲献城归汉,二将只得引兵回报楚王去讫。是日韩信军马回至洛阳,城内汉王闻报,召见子房、韩信。信奏司马傲归降,陈平亦弃楚降汉,汉王不胜之喜。令司马傲、陈平入见。二人礼毕,汉王抚慰,甚至传命设宴赐酒。王谓平曰:“昔鸿门宴会尔还记否?”平叩头曰:“当时臣见大王真龙之像,便知大王洪福非小,今特归投,愿佐我王安邦定国。”汉王大悦,封平仍为护国都尉。宴毕汉王谓信曰:“吾欲将兵东征过游徐州,元帅若何?”信奏曰:“方今未可东征,臣观天象有游星至紫微垣岁星与勾陈正照,若出,征伐决不利也。”汉王闻言不怿,责信曰:“尔不肯出征,故以巧言推抵,吾有大军百万,战将千员,意将项羽一鼓而破,尔乃迁延缓事,是何理也?吾今别选良将为帅,决意征楚东行,谁敢谏阻?”信见王怒亦不再言,随解帅印献上,奏王曰:“大王东征,臣乞一万人马莳往废丘招抚章邯归汉。”汉王依言。信即引兵西去不题。
后人有诗日:
识得天文象数明,直将忠悃谏东征。
筵前解印浑余事,阵败方知错用人。
汉王濉水败陈奔荥阳
且说汉王解收信印,遣信西征,遂立魏豹为大元帅,挂印点兵,带领新旧诸将并子房、陈平为从,起大军五十余万,汉王亲自东征,前至大梁东下寨。子房奏曰:“自今大军五十余万,恐粮草不接,臣往陈留运粮。”汉王从之,子房辞别,私遗密计,付与灌婴保驾。次日军马拔寨,行至徐州南六十里,遇风雨大作,军马不能前进。豹奏曰:“风雨难行。”传令三军就于此处下寨。当夜陈平思忖,风雨不祥,又知韩信预料不错,必有不利。次早奏王曰:“子房陈留运粮道路艰阻,难以济急,臣往箫县聚粮,以应军用。”王亦从言,平即拜别,暗留计与夏侯婴保驾。二人去后,自是风雨数日不息。汉王亦不催军起行,就令人马驻扎徐州。徐州守将项伯探知,急遣人报楚王。楚王大怒曰:“叵耐刘邦已夺三秦诸处,又敢窥吾徐州。”即日统领八千子弟兵、大军三十余万前至徐州安营。约日与汉交战。
是日楚王引兵布阵于南州,汉将魏豹亦就对面摆列十二曜阵势。两边阵圆。汉阵申阳出马大呼:“楚王敢出战否?”楚王大怒骂曰:“反贼何敢与吾对敌。”二马相交,只一合,楚王刺申阳于马下,败军回阵。司马傲出马来战楚王,被楚王大喝一声,唬得司马傲坠骑而死。楚王不退,魏豹出阵迎敌。两下约战二十余合,楚王一枪刺中魏豹左臂,魏豹负痈拨马奔回。当下汉军势败,右军张耳反汉归楚。后军董翌、司马忻反汉,劫汉营寨,掳将汉王家属献与楚王。王令押入大营。楚王再至阵前,汉将无敢出敌,楚王乘势驱兵杀进,汉军大乱,慌走濉水,楚军一淹汉军,死者十有八九,堰水不流。败兵奔过濉河,汉王困在阵中,无由得出,马上大声叹曰:“吾命须臾矣,早不听韩信之言,魏豹真匹夫也。”仰面告天,祈天默佑。告罢,忽见狂风骤起,飞沙走石,打人面目,楚军不能开眼,故此追之不及,汉王乃从下风逃走。西北上见风过处,吹开一条尘路。单马依路速行。正走之间,楚将丁公独自追至,汉王回头望见,自知奔走不迭,见前一古井,下马入于井中躲避。丁公觑定至井口,呼汉王曰:“吾乃丁公也,不忍杀大王。异日得胜休忘丁公。”言讫自回。复有雍齿追赶,至近见丁公曰:“汉王落于井中,尔何回去?”丁公曰:“井内无人。”雍齿不信,与丁公复至井口来,看见有蛛网挂于井口之上,二将方才回军。
夜静,汉王所乘之马自至井上,垂缰入井,王乃拽缰而起,上马寻路逃生。忽闻犬吠,汉王自思近有人家,心中稍安。须臾至一小庄,忙呼庄上投宿。庄主有一老人开门出迎。汉王入庄,老人先令家僮拴马,请王坐于草堂之上。老人细看汉王锦袍金甲,暗想此人非俗。献茶已罢,乃问王曰:“将军是何诸侯,迷踪失路误至于此?”汉王曰:“吾乃汉王也。”老人听言大惊,俯伏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