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姐妹坐谈。太后曰:“吾思新君有日晏驾之时,吾欲专国政,图谋天下,传与吕氏子孙,尔意若何?”吕须曰:“图王霸业,自古有之,但刘氏关外十王,先当以计除灭,然后可谋天下。”吕后曰:“何以除得十王?”吕须曰:“事必从渐,且先取青州刘肥。”吕后曰:“如何得来?”吕须曰:“诈发诏书,说念弟幼,请皇兄同理国事,刘肥至时召入后宫设宴洗尘,就以鸩酒结果。”吕后大喜,依计遣使迳至青州。刘肥接诏,便收拾随使来赴长安。大夫卫勃谏曰:“大王岂不知太后狠毒,恐有计策,切不可行。”刘肥曰:“吾与帝是嫡亲兄弟,今帝年幼,召吾同理国事,别无他意。”言讫,迳与使命入朝,先见太后娘娘。吕后见肥至宫甚喜,礼毕,吕后曰:“吾儿远涉,权设小酒与尔拂尘。”肥曰:“待儿前殿见帝,然后饮宴。”吕后曰:“此非宴会,先饮两杯,见驾未迟。”正待酌酒,忽闻驾至。吕后大惊,命肥退避。须臾帝已入宫。问吕后曰:“娘娘因何排宴?”吕后支吾不过,乃实告曰:“刘肥至此,因此设宴待之。”帝即召肥相见。礼毕帝曰:“娘娘既已备酒,朕与皇兄同饮数杯。”吕后不能违旨,只密令宫人将鸩酒递与刘肥。帝心疑惑,将自己酒杯换与肥饮,捧转刘肥酒杯一看,见酒色甚恶,遂以酒奠上苍,落地火起三尺。帝大惊骇,抬身挽着刘肥一同出席,至于前殿。兄弟二人相抱哭泣。帝泣罢谓肥曰:“皇兄何故来此?”肥曰:“陛下宣召,臣故前来。”帝曰:“此乃娘娘之诈,朕无此诏,兄今便还青州。朕与兄立下勘合文字,各收一面,如朕宣兄,必将此勘合发来,比对相同,则可,如不相同,即是诈旨,可斩使命,封奏如是,方保无虞。”肥即叩头谢恩,领收勘合辞帝出朝,复还青州而去。
且说吕后见事泄漏,甚是不乐。复与吕须谋议。须曰:“别定一计,先遣一使安慰刘肥,然后再发诈诏赚来,必然成功。”吕后依言差人慰问,回报已讫,随又遣使赍诏宣肥。使至青州,肥接诏问曰:“皇上还有甚物?”使曰:“皇上只有宣诏,别无甚物。”肥知是诈,将使斩之,以木匣盛其首级,另遣人密赴长安入朝奏帝。帝见木匣会其来意,乃命近臣将匣进献太后。后开看大惊,谓吕须曰:“此事已泄漏也,将若之何?”吕须曰:“且缓图之。”吕后日夜忧闷。
一日酒后引数十宫女闲玩,忽然帝至,亦与太后同游,至前见一座高阁装饰辉煌。帝问内侍:“此是甚阁?”内侍对曰:“此乃凌烟阁也。”帝启太后同登。太后曰:“吾不敢登高,只下阁下少阳宫候驾。”帝登第一阁见是功臣形象,为首一人英雄年少。帝问为谁?内侍曰:“此是楚王韩信。”帝曰:“在生有甚功劳?”内侍曰:“昔日高皇帝封信为大元帅,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倒冲散关,智取咸阳,水淹废丘,席卷三秦,涉西河虏魏豹,遗金取赵,修书吓燕,擒夏悦斩张仝,取三齐斩陆沮于胶河,赶田横于海岛,逼项王自刎乌江,汉室一统江山,皆此人之功也。”帝听毕嗟叹不已,问第二座者,内侍曰:“乃大梁王彭越也。”帝问第三座者,曰:“此人足谁?精相猛恶,朕视之甚惧。”内侍曰:“乃九江王英布也。”帝问第四座者,内侍曰:“乃纪信也。昔日高皇帝被项王困于城皋,此人诈帝,出现项王,高帝方脱其难。”帝曰:“好忠臣也。”又问第五座者,内侍曰:“乃临江王巩傲其。第六座是燕王卢绾,第七座是赵王张耳。第八座乃长沙王吴芮。”登第二阁乃是关外十王,又登第三阁皆是有功名将一百余人。帝逐一看其标题姓名,观毕下阁,与太后各别归宫。
次日帝御朝与大臣议曰:“朕欲宣关外十王入朝一会,以申兄弟间别之情,卿等何如?”群臣对曰:“此乃陛下孝友之仁心。”帝喜即连发诏十道,遣使分投而去。一使前至升州江宁府,三王刘长接诏收拾起行,入辞母亲孙氏夫人。母曰:“儿奉圣旨不可不去,但去至长安,谨记三事。”长曰:“何事?”母曰:“一不得违朝廷法度,二不得入后宫,恐太后嫉毒;三要提防仇人审存。”长曰:“依母教命。”言讫辞出。自思不杀审存誓不为人。遂开甲仗库枪点一十八般器械,内有金锤一对,各重三斤十二两,袖中藏之,随使入朝见帝。数日内诸王俱齐,帝传命置宴阁下。是日十王与众大臣皆至。宴罢尽散。帝与三王刘长游玩至宫。长见龙床误就坐下,却被六宫大使张石庆大喝一声:“三王焉敢无礼,擅居天子之座?”刘长大怒曰:“尔乃宫闱奴婢,怎敢吓喝亲王?”石庆见长怒发,急忙奔诉于帝。帝若不闻。是日吕后听知十王在朝,忙与吕须商议。吕须曰:“娘娘明日启奏圣上,亦于宫中设宴请十王与大臣赴会,先就两廊下埋伏勇士,待酒至半酣,悉擒戮之;若皇上知觉,只说十王欲谋夺位也。”吕后曰:“此计大妙。”遂奏帝曰:“今难遇十王俱齐,吾于宫中设一宴会,陛下何如?”帝曰:“遵娘娘之命。”吕后回宫甚喜,准备已定。
次日君臣入筵坐定。三王刘长奏曰:“臣自幼离却长安,久居藩镇,不识在朝文武,臣不敢自专,乞陛下传旨立一明辅,以遏喧哗。”帝准奏,命陈平为之。陈平曰:“今日君臣大会,只此盏为令,众文武要说功高者饮酒。”帝曰:“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