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威名,都到哪里去了?连寡人也不自解。”
一个最亲密的幸臣叫做夷维,因说道:“大王,这些话大王说来似乎不解,以小臣观看来却又明明白白,有甚难解?此非乐毅之能,皆是大王心慌之故。前日五国之兵在济上,共来不过二十万,就是偶然输了两阵,也是兵家的常事,只该多调人马,添助兵力,纵不能战,也还可守,大王怎该就先走了回来?只因大王先走了回来,齐兵无主,便自然解体,燕兵乘虚,便自然得志,故臣说,此皆大王心慌之故,非乐毅之能。”王道:“事已至此,悔无及矣!”
夷维道:“过去的不消说了,就是今日百姓望风归燕,也非乐毅之能,还是大王心慌之故。”王道:“今日民归于燕,怎还是我心慌?”夷维道:“乐毅初来伐齐,还有四国帮助。今打听得四国皆已去了,乐毅一总不过十数万人马,况闻他长驱入齐,共只三万甲兵。大王若不心慌,点起齐兵,只怕还有一二十万,再选一大将,统领去迎战,算来还是我众彼寡。况且又是我为主,彼为客,况现乐毅又身入重地,即有七头八胆,恐亦再难猖狂。大王何至慌张如此?况所降之地,皆是因看无救无援,暂图免祸,若听得大王再振兵威,自然又要归齐。大王须有主意,不要心慌。”
王听了,满心欢喜道:“汝言甚是有理,寡人胆又壮矣!”因急急出朝,将齐国所存之兵尽数点了一十二万,叫一个大将耿介领了,前去一路迎战,又赐他一口宝剑,务要斩乐毅之首,斩了来,官上加官,斩不来,便令自裁。
耿介领了王命,虽然恐惧,却不敢不遵,只得领兵一路迎将上来。迎便迎将上来,只因打听得乐毅兵强将勇,人人胆怯,个个心慌,只思退兵,无一毫勇往直前之气。直迎到青城,方才望见乐毅的兵来,彼此探知,排开阵势,二将军各立阵前答话。
耿介因向乐毅道:“吾闻兵骄者败,欺敌者亡。汝既为将,也要识些时务,知些进退。燕乃小国,汝乐毅又乃燕国无名小将,昨幸借诸侯之力,偶尔战胜,可谓侥幸,就该急急退去,夸耀于君,以取功名,怎不自揣,却妄认以为己之才能,竟大胆孤军深入直到此地,可谓骄矣!可谓欺敌矣!只怕身入重地,死亡就在眼前,还要拈弓弄枪,做些什么?”
乐毅道:“燕报齐仇,本意只求诛此昏王,实无意图齐社稷。不意齐王暴虐忒甚,天意已移,民心已叛,望燕师如时雨,投燕师如归市,故兵不血刃,而四十五十城一时归附,岂人力所能强为哉?盖天意欲灭齐而兴燕也。此事人人皆知,汝鼠辈何愚而不悟,尚党恶助虐,以自取死!”耿介道:“齐之富强,天下所知,今虽失了数城,然临淄、海岱尚数千里,戴甲兵将尚数十万,倘一怒而张挞伐之威,即重驱易水,再捉燕王,亦宜易耳。何况汝一二万之孤军,又身入重地,岂不是羊投虎穴,鞭梢一指,即立成齑粉!今已奉齐王令旨,斩汝之首,快自下马受缚,免我加兵。”
乐毅道:“少康一旅,复兴夏基;武王十人,造成周室。兵岂在多?何况堂堂仁义之师,上应天心,下合民意,视诛伐齐之残兵,直如摧枯拉朽。若论齐民向化,本不当再动干戈,奈何汝等凶顽,不知天命,辄敢拦阻去路,又不得不诛一二,以警其余。”因问众将:“谁与我擒此逆贼?”言未了,只见副先锋邓方,一骑马,一杆刀,飞出阵前讨战。
耿介看见,忙挥众将迎敌。此时,麾盖下将官虽列有二三百员,然你看我,我看你,无一人敢挺身向前。耿介急了,只得呼名点了四将。这四将没法,方纵马临阵,接着邓方厮杀。两阵上金鼓如雷。
邓方奋勇,斗不上十余合,将刀一闪,早斩了一将落马。耿介看见吃惊,恐怕三将胆怯,因又点了四将,同出战与邓方厮杀。燕阵上正先锋乐乘看见,也跃马挥刀杀入阵中,横冲直突,就是两只猛虎。齐将虽多,哪里搪抵得住。一刻时,又斩了两将落马。
耿介看见着忙,忙又点催众将上前助战。众将虽不敢不上前助战,然心是怯的,气是馁的,只见忽前忽后,忽东忽西,车马纷纷,队伍散乱。乐毅看得分明,遂一声号炮,排开阵势,直冲过来。耿介初来,营寨尚不曾立稳,今又见阵上连斩了数将,心早慌乱,忽被乐毅大军冲将过来,急吩咐用弓弩射时,炮石打时,众将慌慌张张,有应有不应,哪里把捉得定?乐乘、邓方又乘势赶杀,耿介不能禁止,遂败将下来,直退走有二十余里,打听得燕兵亦已收兵不追,方才重新立起营寨。正是:战余落日黄,军败鼓声死。壮士惨不骄,主旌扬不起。卧地马悲嘶,连营军折齿。虎帐冷清清,将军将谁倚?
耿介闷居帐中,召一班谋士商议道:“燕兵十分猛勇,乐毅的阵势又甚是厉害,才一战,早损了数将,又败退二十余里,齐王闻知,岂不加罪?为今之计,却将安出?”一谋士叫做赵远的说道:“元帅勿忧,远有一计,定可以转败为功。”
耿介问道:“赵参谋有何好计?”赵远出位说道:“燕兵自燕至齐,不数月连下齐四五十城,并无一人迎战,其视齐已若无人。今元帅初到,又被他乘胜追奔二十余里,想其心满气骄,定不设备。以远愚意,莫若乘其无备,点起精兵,于二更人静悄悄袭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