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脂粉,放他归国去不提。
却说魏王之女,名唤瑞莲公主,年方二八,月貌花容。魏王选定吉日,将公主招庞涓为驸马,就封庞涓为武音君、镇魏飞虎大元帅,敕赐玉带宝剑。一日,魏王升殿谓庞涓道:“寡人得卿,如山有猛虎。列国虽雄,必不敢近。今欲乘此机会,称霸诸侯,卿意若何?”庞涓道:“我王未可轻举,今齐邦已纳降进贡,尚有秦、楚、燕、韩、赵。如今待臣于本国都城建一座亭子,立一大言牌,上写着大言诗,晓谕各邦,限三年内俱要进奉我国,如若不来进奉,然后遣将出师,并吞列国。”
魏王大喜,随即传旨,遣官于都城内兴工建造亭子,立大言牌。牌上刻诗三首。诗曰:
魏邦驸马武音君,天下诸侯尽知闻。欲遣雄师于列国,先驰虎卒破齐军。
魏国臣中一大虫,威名独振列邦雄。一朝牙爪乘风动,天下图舆掌握中。
魏国庞涓有大名,龙韬虎略鬼神惊。若还六国来朝贡,各守边隅免动兵。
庞涓吩咐五十名军士亭前看守,倘有别邦过往之人来看大言牌,就问他哪一邦,着他抄写回去,限三年内要来进奉。军士一一领命去了。
时魏有一贤士,名为尉缭,乃鬼谷高徒,善理阴阳,深达兵法,与弟子王敖隐于夷山之内。闻知庞涓立了大言牌,遂与王敖说道:“庞涓之术未及孙膑,今在本邦妄自尊大,他日孙膑下山,倘见用邻国,吾魏必危。吾欲遣汝向都城破其大言牌,举进孙膑,须走一遭。”
王敖遵命,袖藏钢斧,布袍草履,羽扇纶巾,扮为游士,来到都城,站立亭下把大言诗看。军士问道:“先生哪邦人氏?”王敖道:“楚国人氏。”军士道:“先生可将此诗抄回本国,限三年内来进魏邦。”王敖道:“待我取出笔来。”
那些军士只道取笔抄写,不曾防备。王敖袖中取出钢斧,把大言牌劈碎。军士把王敖缚了,拿到驸马府内禀庞涓。庞涓闻劈碎大言牌,发怒道:“何方奸党,破吾大言牌!”王敖怒目骂道:“庞涓!你本无名小子,妄自称尊,明欺天下无英雄也。”庞涓喝令枭首。王敖道:“且勿动手。吾闻盛名之下难以久居,故强者不夸能以速祸,勇者必晦武以收功。今汝初临魏邦,侥幸败齐,立此大言牌,难道各邦再无英雄了?”庞涓道:“你试把各邦英雄讲与我听。”王敖道:“秦有白起,楚有黄歇,赵有廉颇,韩有张奢,燕有孙操,齐有田文、田忌。设使六国连兵伐魏,汝持何策破之?”几句话说得庞涓心服,忙令军士释了王敖,迎上中堂,待以客礼。然后问道:“先生尊姓大名?”王敖道:“吾姓王名敖,尉缭先生徒弟。吾师亦受业鬼谷,与足下有同宗之谊,故进是言。”
庞涓道:“先生游于海内,延揽必多,不知何处还有贤才?”王敖微笑道:“昔年与足下八拜为交的孙膑,自公入魏之后,鬼谷授他兵书战法,善能呼风唤雨,策电用雷,若使行兵演武,草木成阵,沙石皆兵,非俗机凡法可破。聘得此人下山,同僚治政,魏有泰山之安,公无毫末之损,各国诸侯必然相率贡于魏矣。”言毕,遂与庞涓相别,复返夷山。
庞涓暗思,孙膑如此多才,莫若奏过魏王,聘他下山,同扶魏国,即可掩吾之短了。主意定下,次日早朝,遂奏魏王道:“臣立大言牌,昨被尉缭徒弟王敖将斧劈碎,就把几句话说得臣心倾服。”魏王道:“他说什么?”庞涓道:“他说当今七雄之世,以强凌弱,甚至虎斗龙争,人民涂炭,军士劳苦,全是未得贤人辅佐。彼因举荐一人,说起来即臣昔年结义之兄,名唤孙膑,燕国人氏。此人还在云梦山鬼谷仙师处,精通韬略。若得此人,七国不敢再动甲兵。我王聘得此人下山,取列国如垂手矣。”魏王大喜,即备玉帛,差徐甲往云梦山去聘孙膑。
且说孙膑在水帘洞日侍鬼谷,求讲兵略、遁甲变化。一日问道:“师父,国之兴衰亦可预知否?”鬼谷道:“国之兴衰,不过望星象而已。周伯者,国之瑞星;天堡者,国之灾星。国将兴,周伯黄光;国将亡,天堡流坠。”孙膑再拜受命。鬼谷道:“徒弟,后山里有株桃木,乃海上仙种,每至十年开花一度,结桃四十九个,结成之后,又过四十九日,其桃始熟,食之却病延年。我昨日采药回来,见树上已结四十九个,目下将熟,恐被人偷取废了仙果,今着你前去用心看守。”
孙膑应诺,带一条短棍来到后山。把仙桃数一数,只有四十八个,心内暗想,师父明明说四十九个,怎么树上只有四十八个?多是被人偷了,但不好就对师父说。次早,又去把桃数数,又少了一个。孙膑道:“奇怪!我昨日数有四十八个,今日又没一个,不知什么人偷去?我今晚躲在树旁,看是什么人,拿住他,好对师父讲。”
遂等到二更,忽听得树上一声响,孙膑忙走过来,往树上一瞧,原来是个白猿,生得浑身如雪,遍体似银。孙膑提起棍子望树上打去,那白猿滚下树来,伏倒在地,口吐人言,只叫:“师父饶命!”孙膑道:“你这孽畜,如何会说话?”白猿道:“师父听禀,小猿家居水帘洞西北,祖乃巴西侯,父乃狙公,母乃山花公主。三世俱有仙气,因会人言。”孙膑道:“你怎么把我师父仙桃偷去?”白猿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