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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-南北史演义-清-杜纲-第138页

曰:「叔父在朝耳目应广,如何今天柱受祸?」
  按剑瞋目,声色俱厉。世隆逊辞拜谢,然后得已,由是深恨之。尔朱后亦怨万仁行凶,闻其母已到京中,乘辇出宫私自来见,对了北乡大哭,诉兆无礼扑杀皇子,乞恩於母,欲保全帝命。北乡曰:「今日万仁必来见我,看他言意若何。」俄而兆至。北乡先称其功克光前人之业,兆大悦,知后在此,请见。后出,兆再拜。见后忧愁满面,因曰:「后何戚戚?帝杀天柱,我本欲杀帝,特看后面,只杀其子,幽之永宁寺中。」北乡曰:「太子已死,不必言矣。但汝妹年少,况你叔父所锺爱者。今天子生死权在姪儿,切莫加害,使完夫妇之好。」兆曰:「彼既负恩於前,我岂可留祸於后?后方年少,及时另招佳婿,不失终身富贵,於帝复何恋焉?」后变色曰:「忝为帝后而再图他适,此玷辱家门之事,宁死不为!」后又请於兆,欲见帝一面。兆命副将二人同随行。宫女送后入永宁寺中,帝见后,失惊曰:「此何时而卿来见我耶?」泪随言下。后抱帝大哭,曰:「妾今日忍死以待陛下耳。」帝曰:「我不得生矣。卿才勇过人,非寻常之女,异日或能一洗吾冤耳。」后且拜且泣曰:「妾终不负陛下。」言未久,兆已使人催迫。后不得已,辞帝下楼,泣下沾襟,左右无不洒泪。
  北乡公主知后已回宫,欲要进宫看望,又恐万仁夺去军马,更何倚赖,只得住守营中。忽报仲远、天光来见,忙即请入。你道二人何以至京?盖前此天柱死,仲远反於徐州。敬宗命郑先护为主将,贺拔胜为副将以讨之。先护疑胜党与尔朱,屏之营外,故屡战不利。及洛阳已失,先护奔梁,胜遂降於仲远,於是仲远入洛。天光从岳之计,按兵不出。后闻兆已入京,故轻骑来见,同到营中参谒北乡。北乡见后,亦令劝兆勿杀天子。二人曰:「事势如此,恐言之无益。」二人辞退。未几,各还旧任。兆屡欲杀帝。一日,得高欢书,为陈祸福,不宜害天子受恶名。兆不悦,谓司马子如曰:「贺六浑何反作此言语?」子如曰:「六浑征天柱之难,欲大王行宽仁以结人心耳。」
  因亦劝兆宜从六浑之言。兆曰:「汝勿言,吾思之。」但未识兆果不害帝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二十卷 救帝驾逢妖被阻 战恒山释怨成亲
  话说司马子如前本党於尔朱,弃家从行。及回洛,见妻子无恙,深感朝廷宽宥之恩,顿改初志,欲救天子於难,故与兆言如此。一日,尉景来,置宴后堂,密与商之。景曰:「我来时,曾受六浑嘱咐,教我随机应变,有事来报。今君有救帝之心,不如密报晋州,令以兵来,我与尔为内应,以救圣驾。」子如曰:「吾观万仁不久将还并州,俟其去,然后可图。世隆辈无能为也。」景然之。
  且说河西有一贼帅,名纥豆陵步蕃,手下精兵廿万,战将千员,其妻洞真夫人又有妖术,甚是利害。前敬宗在位,曾下诏征之,使袭秀容。及兆入洛,步蕃南下,兵势甚盛。故兆不暇久留,欲还晋阳御之,将朝中事托付子如。副将张明义与子如不睦,谗於兆曰:「子如之心不可测也。前者尉景在子如家中谈论大王过恶,至夜方散,不知谋议何事。」兆闻大怒,即召尉景问之。景性刚直,出语不逊。兆怒,仗剑下阶,欲斩之,景亦拔剑相迎。慕容绍宗急起止之,曰:「大王勿怒。」喝退士真。士真出,飞马而去。绍宗私语兆曰:「尉景,六浑至亲。今大王方仗六浑为助,奈何斩其亲将?若杀之,是离六浑之心,而生一敌也。」兆悟,乃召子如问之。子如曰:「士真背后并无伤犯大王一语。」兆曰:「此将军张明义言之,几误吾事。」因亦不追尉景,景奔归晋州。兆欲行,以世隆镇守洛阳,而先迁帝驾归北。时永安三年十二月十三日也。帝与侍卫等五百余人,铁骑三千,半夜起发。号令严密,人无知者。次日,朝臣方知帝去,有泣下者。欢在晋州,门吏忽报尉景至,急起接见,问:「何以仓猝归来?」景备述「兆欲害帝,与之争论,将加刃於我,故单骑奔归」。欢曰:「兆已起疑,必先迁驾,然后起行。」
  因吩咐段韶、娄昭二将曰:「此地有恒山,地险而僻。帝驾北行,必从此过。汝二人点三千人马,伏於山下。驾至,要而截之,奉帝以归。」二将领命而去。那知此去,不惟救驾不成,反生出一件奇奇怪怪的事来。也是魏运将终,天使六浑又得一闺中良将。
  再说娄昭、段韶领了三千军士,行至恒山脚下,紮着营盘。娄昭道:「此处山路崎岖,人烟绝少,恐有寇盗出没,须要小心防备。」段韶曰:「天寒地冻,兵士行路辛苦,尤不可贪睡失事。」於是坐在帐中设酒对酌,旁侍亲卒数人。一更以后,忽闻外面狂风大起,吹倒寨门,帐中灯烛尽灭,黑气罩地,咫尺莫辨。风定之后,灯烛渐明,帐中诸色俱在,单单不见了段、娄二人。副将、头目俱声诧异,点起火把,远近追寻,杳然不见。闹到天明,只得遣人飞报晋州。
  欢闻之大骇,忙点轻骑三百,带了数将,亲自前来,到得大寨,天色已晚。随命诸将各守营内,独领三百军兵,进至恒山谷口安营。当夜独坐帐中,三百军人皆执刀侍立帐外。起更以后,果然狂风又作,黑雾迷天,左右灯火皆暗,独高公桌上火燄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