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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-南北史演义-清-杜纲-第234页

据之也。谦惶急,单骑走新都。新都令王宝执之,斩其首以献睿。复彔其余党,剑南亦平。於是群臣论功,以大丞相坚为相国,总百揆。去都督、大塚宰之号,进爵为王,以安陆等二十郡为隋国,赞拜不名,备九锡之礼。建台置官,进妃独孤氏为王后,世子勇为太子。静帝二年二月,庚季才上言:「今月戊戌平旦,青气如楼阙,见於国城之上,俄而变紫,逆风西行。《气经》云:「天不能无云而雨,皇上不能无气而立。』今王气已见,须即应之。又周武以二月甲子定天下,享年八百;汉高以二月甲午即帝位,享年四百。今二月甲子,宜应天受命。」群臣亦争劝进。於是假周王诏,逊居别宫。甲子,命太傅杞公椿奉册,大宗伯赵煚奉皇帝玺绂,禅位於隋。隋王冠远游冠,受册玺,改服纱帽黄袍,入御临光殿。服衮冕如元会之仪。大赦,改元开皇。
  命有司奉册祀於南郊。以相国司马高熲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,相国司彔虞庆则为内史监兼吏部尚书,相国内郎李德林为内史令。其余内外功臣,皆进爵有差。追尊皇考忠为武元皇帝,庙号太祖;皇妣吕氏为元明皇后。立独孤氏为后,世子勇为太子。
  初、刘、郑矫诏以隋主辅政,杨后虽不预谋,然以嗣子幼冲,恐权在他族,闻之甚喜。后知其父有异图,意颇不平,形於言色。及禅位,愤惋逾甚。
  隋主内甚愧之,改封为乐平公主,欲夺其志。后以死誓,乃止。又息州刺史荣建绪与隋主有旧,将之官,隋主谓曰:「且踌躇,当共取富贵。」建绪正色曰:「明公此旨,非仆所闻。」及即位来朝,帝谓之曰:「卿亦悔否?」
  建绪稽首曰:「臣位非徐广,情类杨彪。」帝笑曰:「朕虽不晓书语,亦知卿此言不逊。」虞庆则劝帝尽灭宇文氏,高熲、杨惠依违从之。李德林固争,以为不可。隋主作色曰:「君书生,不足与议此。」於是周太祖以下子孙无遗。德林品位不进。旋弑静帝,葬於恭陵。以其族人洛为嗣。
  且说隋主既受周禅,而江南尚属陈氏,时怀并吞之志,因问将帅於高熲,熲荐贺若弼、韩擒虎可任。遂以弼镇广陵,擒虎镇庐江,使处分南边,潜为经略。唯是时,难初平,民力未复,故与陈氏犹敦邻好之谊。及后主荒淫日甚,内宠张、孔二妃,外昵嬖臣狎客,酣歌达旦,百务皆废,民不聊生,阖境嗟怨。隋主闻之,谓高熲曰:「东南之民,困於乱政久矣。我为民父母,岂可限一衣带水而不拯之乎!卿有何策足以平之?」熲乃进策曰:「江北地寒,田收差晚;江南土热,水田早熟。量彼收穫之际,微徵士马,声言掩袭。彼必屯兵守禦,废其农时。彼既聚兵,我便解甲。再三如此,彼以为常。后更集兵,彼必不信。犹豫之顷,我乃济师,登陆而战,兵气益倍。又江南土薄,舍多茅竹,所有储积,皆非地窖。密遣行人,因风纵火,待彼修立,复更烧之。不出数年,自然才力俱尽。」隋主用其策,陈人始困。开皇八年三月戊寅,帝数陈主二十罪,散写诏书二十万纸,遍谕江外。其略云:陈叔宝据手掌之地,恣谿壑之险,劫夺闾阎,资产俱竭,驱逼内外,劳役弗休。穷奢极侈,俾昼作夜。斩直言之客,灭无罪之家。欺天造恶,祭鬼求恩。盛粉黛而执干戈,曳罗绮而呼警跸。自古昏乱,罕或能比。君子潜逃,小人得志。天灾地孽,物怪人妖。衣冠钳口,道路以目。
  重以违言背德,摇荡疆场,昼伏夜游,鼠窃狗盗。天之所覆,无非朕臣,每关听览,有怀伤恻。可出师授律,应机诛殄,一朝荡平,永清吴越。
  於是置淮南行台於寿春,命晋王广、秦王俊、清河公杨素皆为行军元帅。
  广出六合,俊出襄阳,素出永安,韩擒虎出庐州,贺若弼出广陵,几总管九,士兵五十一万八千,皆受晋王节度。东接沧海,西距巴、蜀,旌旗舟楫,横亘数千里。又命高熲为晋王元帅长史,一应军事,皆取决焉。十二月,隋军临江。熲问薛道衡曰:「今兹大举,江东必可克乎?」道衡曰:「必克。郭璞有言:「江东分王,三百年后与中国合。』今此数将周,一也。主上恭俭勤劳,叔宝荒淫骄侈,二也。国之安危,在所寄任。彼以江总为相,唯事诗酒,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,任萧摩诃、任蛮奴为大将,皆一夫之勇耳,三也。我有道而大,彼无道而小。量其甲士,不过十万。西自巫峡,东至沧海,分之则势悬而力弱,聚之则守此而失彼,四也。席卷之势,事在不疑。」熲忻然曰:「得君一言,成败之理,令人豁然。」
  九年正月朔,陈主朝会群臣。大雾四塞,入人鼻皆辛酸。陈主昏睡,至晡时乃起。是日,贺若弼自广陵引兵济江,韩擒虎自横江宵济,彩石守者皆醉,遂克之。晋王广率大军屯於六合镇姚叶山。杨素帅水军东下,舟舻被江,旌甲耀日。素坐平乘大船,容貌雄伟,陈人望之,皆惧曰:「清河公即江神也。」於是贺若弼自北道,韩擒虎自南道,二路并进。缘江诸戍,望风尽走。
  弼进据锺山,顿兵白土冈之东。总管杜彦率步骑二万,与擒虎合军,屯於新林。时建康甲士,尚有十万。后主素懦怯,不达军事,台内处分,一任施文庆。文庆惧贻帝忧,凡外有启请,率皆不行。於是诸将解体,出降者相继。
  擒虎自新林进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