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,所有布置规划,皆告知夏国相。自夏国相往代马宝,自此边事皆由郭壮图主持。那曲靖隔广西不远,前面阻山脉,颇为险要,即郭壮图经理亦颇完善。当其出镇,夏国相嘱道:“敌人将大举由桂入滇,曲靖要道,以将军为国至戚故以相委。以将军勇毅有才,固足抗敌,但时局已迫,为将军计,自应主守不主战。今方分道往结藏人,使藏人出兵以扰四川,吾等合力以防黔桂。先行坚守,伺隙以破之,大局尚可挽回也。”原来郭壮图生平最服夏国相,故此次出镇诸事,皆向夏国相禀承。及至曲靖后,日日训练人马,拊循士卒,规度地势,以求完密。故贝子彰泰屡欲入滇,皆为郭壮图所挫。及郭壮图听得夏国相往代马宝,即叹道:“国将亡矣。马宝虽败,尚足以拒蔡毓荣。以夏国相一日在滇,尚能临机制变,使士卒用命,以扶危局。今夏国相既去,人心益离散,敌人亦因之大进矣。”言罢,不胜叹息。
惟有次第分布守险。
忽报赖塔与傅宏烈率军大至,郭壮图急与左右计议道:“前者彰泰一军,吾不以为意。今敌人挟三路而来,我必不易守。且纵能守之,彼不难舍曲靖另攻他处,亦守不胜守也。计不如奋勇与之一战,以决胜负。若能一胜,尚可获数年之安也。”左右皆以为是。适后路又解到野象数百头,郭壮图乃列为象阵,以为前军。部将武安时谏道:“昔马宝曾用象阵,致为蔡毓荣所破。今驸马何故效之?舍兵力而乞灵于野兽,窃为驸马不取也。”郭壮图道:“昔马宝之败,不过先行泄漏耳。象力最猛,势所难挡。吾以之冲其前,而以兵力继其后,仍非不恃兵力也。”遂选派劲卒为前军,拥象先进。候赖塔一到,即行进攻。
且说赖塔兵迎曲靖,但见树木丛杂,山势崎岖,谓傅宏烈道:“此等地势最易中伏。”傅宏烈道:“我军众而彼寡,不必用奇兵。所惧者,彼以奇兵制我耳。今当先毁树林,使敌军无所用其埋伏,然后分道明攻,破敌必矣。”
赖塔从其计,乃传令军士,凡见森林丛树皆焚之。时在野里,适郭壮图探得赖塔、傅宏烈并军初到,欲先发制人,遂定计于夜里分五道人马,悄悄劫营。
各道皆以大象百头为前驱,各穿森林而过,直逼赖塔等大营,不期各道人马将到时,正值赖塔传令焚烧森林,火光冲天。各野象多有从马宝军中转解前来者,故一见火光,无不惊惧,纷纷向后奔窜,反冲军士。即军士亦以为敌人有备,故五道周兵皆哗然震地。早惊动赖塔军中,起来探视,观林中火光,望见有兵马逃走,知道是敌军前来劫营,因见火光而退。遂率大军追赶,于是郭军大败。正是:天意已移难破敌,火光无意反成功。
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四十回 破长围七将定云南 赏战功朝廷颁谕旨
话说郭壮图以象阵为前,乘夜前往劫营,恰遇贝子赖塔等正焚山林,以避伏兵。那些野象因见火光而退,赖塔乘势追之,郭壮图大败。赖塔道:“敌兵只欲劫营,其大营人马尚未动也。今乘其败以蹙之,彼不及措手。否则迁延日久,敌人将再图守御,然后远合西藏,近联缅甸,以抗我师,为患正长。望诸君勿惜此苦,为一劳永逸之计也。”于是诸军得令,一齐奋进。沿途枪炮交施,那些野象一闻炮声,更为惊溃,只是发足奔逃,如何制止得住?因此反冲击郭壮图大营。郭壮图见势不佳,料敌不过,但恐全军皆遁,更为赖塔等所乘,乃令各部将领大半人马先逃,自己却令中军在林木深处埋伏。时赖塔正拟穷追,傅宏烈进道:“今在夜深之际,敌人之退是否为真,尚未可知。若一旦中伏,是反弄个不败不止,须要提防。”彰泰道:“彼劫营之兵既已大败,野象又反冲其大营,即孙吴复生,亦难站定,吾决郭壮图必真退矣。昔公以踰山渡险以袭枫木岭之后,何其胆壮!令何反怯耶?”傅宏烈道:“吾非怯也。所怯者,敌虽真退,恐一有埋伏,何以御之?故不得不防耳。”
赖塔道:“今若不追,大失机会,以吾军之众,何惧一郭壮图耶?”乃以傅宏烈在左,彰泰在右,自己居中,分三路蹑追。
约追十余里,傅宏烈见林木丛杂,心中早有所怯。正踌躇间,忽鼓声大震,深林内火把齐明,早有一军杀出,为首大将正是郭壮图。傅宏烈大惊,急令军士勿得惊扬,以本部暂缓前追,竭力抵御伏兵。惟赖塔、彰泰二军,听得右军中伏,皆一时失措,都移兵往救傅军。于是郭壮图人马得缓缓退去。
郭壮图以伏兵杀出时,只道出其不意,可以制傅宏烈死命,不意傅宏烈早已提防及此,故与周兵混战一会,傅军略有损伤。少时赖塔、彰泰已分军来到,郭壮图自知不敌,且前军退回的又不见杀回相助,亦只得引兵而退。这一次只损伤了傅宏烈些少人马,且止住赖塔、彰泰二军不复穷追,俾前军得从容退去,亦不幸之幸。
次日赖塔大集诸将计议道:“古云穷寇莫追,傅宏烈早已有言在前,我一时不信,几至大败。若郭壮图有多路埋伏人马,而前退的若又复杀回,则吾军正未可知也。”傅宏烈道:“昔吴三桂以数省之地,百万之众,且不能北渡,今已穷蹙一隅,决不能为患矣。故吾军今日断不能行险也。云南为三桂之根本,布置早已完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