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公法也!焉敢咎而报怨乎?大夫速行矣!”高柴嗟叹,直奔东鲁,来见孔子。
当时,孔子告老不仕,著书于家。时有叔孙氏之仆名商鉏者,采樵于城西,见一大兽,身似麇,尾似牛也,商鉏以为怪物,伤折其足,弃于西郊,百姓观者如市。孔子闻之亦往观之,既曰:“此麟也!胡为乎来哉?”悲泣不胜,于贡从旁请曰:“夫子何伤麟也?”孔子曰:“麟乃王者之瑞兽也!必须明王在位,教化风行,然后麒麟始出,今值周室既衰,明王不作,天下诸侯篡弑暴乱,而麟反出,为人折足伤身,何出不逢时,而致自毙,此吾所以泣之也!”遂令弟子掩而埋之。后世史臣有诗云:唐虞世远凤麟疏,何事行行又出都,总是《春秋》褒贬笔,特因拭面泣麟扶。
孔子归家,感获麟之事,叹当时之乱,遂取鲁国史记,自隐公元年为始,作《春秋》一卷,定褒贬以戒后世臣子。
忽一日,有人自卫而归者,报卫君蒯聩作乱,孔子谓众弟子曰:“卫国有乱,柴也必逃而归来,由也伤其死矣!”弟子问其故,孔子曰:“高柴知义,必不死非难:仲由昧义,必为孔悝死也!”道犹未了,高柴果然奔归,师弟相见,且悲且喜。
孔子一日拽杖游于门外,因感而歌曰:“泰山其颓乎!良木其朽乎!哲人其萎乎!”歌罢,趋入中庭,正席危坐。子贡进曰:“泰山其颓,吾将安仰?良木朽,哲人萎,吾将安往也?夫子殆将病欤!”孔子曰:“赐也!明王不作,孰能宗予,吾将死!”遂病,七日而卒。时年七十三岁。时周敬王四十二年夏四月己丑也。宋高宗御制赞曰:大哉宣圣,斯文在兹,帝王之式,古今之师。
志则春秋,道由忠恕,贤于尧舜,日月其誉。
维时载雍,戢此武功,肃昭盛仪,海宇章崇。
弟子散在列国者,咸哭奔其丧,葬于城北泗上,弟子皆服心丧三年而去。独子贡庐于墓侧,又守三年之墓而后去。
却说赵鞅得卫五百户之良民,不奉入晋室,自将此民充入晋阳,使尹铎为晋阳大夫。鞅曰:“子必为我亲爱百姓,坚固城郭,他日吾当以晋阳为赵氏基本也!”尹铎再拜而往。荀寅谓范吉射曰:“我等皆为晋之大臣,而赵鞅得卫民户,犹将充入晋阳,此必有吞并同列之意,今若不图,他日牙爪已成,难为制夺!”吉射然其说。次日谋议吉射,设宴请鞅,埋伏甲兵而杀之。范吉射之族弟皇夷者,素与吉射不和。是夕,闻知此谋,密报赵鞅。鞅大惊曰:“然则若何?”皇夷曰:“先发者制人,后举者为人所制。明公岂不达此?”赵鞅即令良伯鲁与次子无恤,各引精兵,星夜先攻荀、范二家,自率大兵继后。
当时,荀寅从吉射在中军同榻共卧,夜半二人昏睡正浓,家人急报赵氏兵至,二人慌忙惊起。时伯鲁之兵喊声大至,杀入中军。荀寅与范吉射从后营奔出,无恤从后寨塞住去路,大喊一声斩荀寅于地下,范吉射抽身奔走,被鲁伯一剑斩为两段。赵鞅即灭荀寅、吉射家口,入见晋出公。出公曰:“范氏、荀氏皆先朝功臣,虽有罪恶,不可灭其家口。”赵鞅作色曰:“范、荀二氏,欺陵公室,又残害生民,灭族尚且难保后患,何况灭其家口!”遂愕然下拜而出。
晋出公谓君臣曰:“赵鞅傲慢如此,他日必有吞灭晋室之患!”右军都护赵稷,右司马涉滨随出公退朝,泣告曰:“明公谓赵鞅有吞晋室之心,以臣等观之,韩、魏皆有此意,公欲诛之,必须密约齐、郑之兵,打入绛州,四家可除。若城中用兵攻之,力不能胜,反招其祸!”公曰:“四卿知吾召齐、郑,必先作乱。”赵稷曰:“明公密修借兵之书,臣与涉滨各带一札,密投二国借兵,则四家不日除矣!”出公大悦,遂密修简札。
次日,令赵稷、涉滨各带一札,诈言出使。涉滨行至蓝桥,遇赵鞅、韩虎、魏驹会宴而归。鞅问曰:“大夫何往?”涉宾曰:“奉命出使!”赵鞅叱曰:“大夫此行,必有外通之事!”
令左右搜之,搜出召齐之书。荀瑶亦拿赵稷前来,赵鞅亲搜涉滨,亦得召郑之书,即令囚赵稷、涉滨。四家甲士,鼓噪杀入皇城。出公闻知,仰天叹曰:“此天覆晋室也!”遂单骑出奔,遇荀瑶于城下。瑶大骂:“昏君,我等有大功于晋,尔反召兵攻我!”剑斩出公于马下。遂打入宫中,满朝文武,各个逃命,众卿遂有灭晋之心。赵鞅曰:“不可!宜立新君,我等伏守臣职,方免邻国举兵。”众然之,遂立昭公之孙名骄即位,是为哀公。哀公见四卿强横,不敢登位。赵鞅曰:“先君无道,无故召邻国以攻我国,故臣等同诛之,非臣敢行篡弑,今内乱既定,主公宜嗣大位,不必推延。”哀公方升正坐,鞅等乃率文武朝贺,群臣或有不肯入朝者,瑶谓鞅曰:“群臣不朝者必然谋陷我等,宜斩赵稷、涉滨号令朝门外言:群臣不朝新君者,必与赵稷同谋,我必诛之!”鞅从其言,斩赵涉二人之首,挂于朝外,号令群臣,群臣恐惧,皆入朝哀公。忽报吴王遣使至言:“请会于黄池!”哀公辞不赴会。鞅曰:“吴王伐齐破楚,将与中国争霸,晋为盟主,若不赴会,必失霸权!臣等愿保主公会吴,万无一失!”哀公方备车驾,同文武赴黄池之会。
时诸侯皆至,吴有矜傲之意,赵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