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感忿之耻,而立累世之功。故业与三王为争,名与天壤相敝也。公其图之。
仲连将书缚于箭矢上,射城上,高叫曰:“吾乃逸士鲁仲连,为陈将军之利害,自来上言也!”言罢,将箭射上去。却说燕陈人拆书读罢!自言曰:“吾该休矣!”陈人乃泣三日,谓军民曰:“非我不尽忠也!燕王信谗,使我有国难奔,有死难逃!”言罢,自杀而亡,城中自乱。于是,田单引兵杀入城去,定乱安民。令裨将守聊城,自引兵还齐。齐王大喜,曰:“是卿之功也!”单曰:“非臣之功,若无鲁仲连画策为书,安能复得聊城?”王曰:“仲连安在?朕必以重爵封之!”单曰:“今在午门外,不敢擅进!”由此令人去宣,不一时仲连入朝,山呼礼毕。王曰:“取聊城乃卿之功也!封卿为上大夫,食爵一邑。”仲连奏曰;“吾与其富贵而诎于人,吾宁甘贫贱而轻世肆志焉!”遂不受爵,逃之海上隐居。丽泉有诗赞仲连曰:载质皇皇虑失时,齐时胡独宦情微,曾声大义师侯国,耻见咸阳作帝畿。
高蹈沧溟言果践,清风兰雪咏偏宜。
胜燕未几歌松柏,莫怪先生早识机。
欲知后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一○八回庄襄王发兵征赵平原君合纵干楚
却说秦王。因吕不韦救己之功,以不韦为相国,封文信侯。
此时,东周君又恨秦王,乃与虢国合纵,诸侯谋伐秦,事败,秦王使吕不韦率师前去,又迁东周君于阳人,尽收其兵权而回周,遂绝不嗣。秦庄襄王癸丑二年,秦王谓群臣曰:“朕今国富兵强,欲伐赵国,卿意如何?”群臣对曰:“陛下圣意不错,且举兵伐赵。”秦王即宣武安君至殿,命其领兵去征。武安君曰:“邯鄣实未易攻,且诸侯救援日至,怨秦日久矣!今秦欲破长平军而秦卒死者过半,国内空虚,远绝山河而争人国都,赵应其内,诸侯攻其外,破秦军必矣!今臣身染微恙,恐负王命,候待秋高马肥,臣略康健,即行也!”秦王武安君辞病不行,遂以王龁为领兵元帅,章邯、王翦为左右将军,领兵二十万,前伐赵。
于是,二将领兵分为五队而行,不一日行至赵地,赵之郡邑,咸莫敢当,望风归降,于是,兵不血刃,取得三十七城。
军至太原,太原郡守纳降,章邯人城安民,军兵屯于城。却说赵王升殿,群臣奏曰:“今秦遣章邯为将,取赵之邑三十七城,目今军马中定太原!”赵王大惧,言曰:“此事奈何?”蔺相如曰:“臣有一计可保!”王曰:“何计可保?”相如曰:“为今之计,莫若深沟高垒,分兵守住险地,彼必不能进也!然后发使往众诸侯处求救,待其师老粮尽,然后以奇兵击之必胜!”赵王分兵守拒险隘,不与之战。
次日,赵王宣平原君赵胜至,命其求救,合地楚、魏,约退秦兵。平原君与食客门下有勇力文武备具者二十人共偕,平原君曰:“使文能取胜则善矣!文不能取胜则歃血于华屋之下,必得定纵而归。”得十九余无可取者。门下有毛遂者,自荐于平原君曰:“今少一人,愿君即以遂备员而行。”时,平原群谓毛遂曰:“夫贤士之处世也,譬如锥之处囊中,其末立现。
今先生处胜之门下三年左右,未有所称颂,胜未闻也!先生当自详也。”毛遂曰:“臣乃今日请处囊中,使遂早得处囊中,乃脱颖而出,非特其末见而已。”平原君乃以备员十九相与鄙笑之。言讫,平原君自与十群众辞王至楚,楚王迎之,入内坐定,平原君与十九人与楚王议论合纵,毛遂拔剑历阶而立,谓平原君曰:“纵之利害,两言而决耳!今日出而言纵,日中不决何也?”时,楚王见毛遂按剑而上,叱之曰:“客何为者也?”
遂听说按剑而前曰:“王之所以叱遂者,以楚国之众也。今十步之内,王不得恃楚国之众也,王之命悬于遂手,吾君前叱者何也?且遂闻汤以七十里之地王天下,文王以百里之地而臣诸侯,岂其士卒众多哉?以能据其势而奋其威也!今楚地方三千里,持戟百万,以楚之强,天下弗能当!白起小竖子耳!率数万之众,兴师以与之战,一战而举鄢、郢,再战而烧夷陵,三战而辱王之先人。此百世之怨,而赵之所羞,而王弗之恶焉。
合纵者,为楚非为也!”楚王方答曰:“唯唯!诚若先生之言,谨奉社稷以从!”毛遂曰;“纵定乎?”楚王曰:“定矣!”
毛遂谓楚王之左右曰:“取鸡狗马之血来!”左右呈至,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,楚王之左右歃血而定纵,歃血罢,毛遂有十九人曰:“公等碌碌,所谓因人成事者也!”众笑而已,楚王既约与其合纵,平原君与毛遂等十九人归赵,言曰:“胜不敢复相士胜相士多矣!自以为不失天下之士,今乃于毛先生而失之也!毛遂先生一至楚,而使赵重于九鼎,毛先生以三寸之舌,强于百万之师,胜不敢复相天下士矣!”遂以为上客。
平原君既返,楚使春申群将兵十万来救赵,犹未及至,而秦兵攻城甚急,赵王欲降秦,平原君赵胜甚患而独忧。是时,邯郸传舍吏子李同知其意,说平原君曰:“今君之忧惧秦兵之强,君诚能令夫人以下编于士卒之间,而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,王当危苦之时,方可拒秦。”于是,平原君从其计,得敢死之士三千人,李同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