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诸侯,独吾得专征伐,乘此国中无主,吾欲称王号,打入镐京,则天下反掌得矣!”伯谟甚以为然,遂聚其下于都,自号偃王。即发兵十万,望镐京进发。
东方三十六国俱被偃王阻住,不能朝周。而穆王在瑶池饮宴歌舞,并无归朝之意。有从驾司徒祭公,进上数道表章,穆王始令整驾,下了昆仑山。京师守臣大司冠吕刑羽书报于驾前,言曰:“反了东土诸侯嬴徐子,望王速回车驾,商议战守之策!”穆王闻之大惊,问于群臣。司徒祭公奏曰:“昔日者王舍楚人之仇不报而西游,致使东土徐子作反。王宜出诏,差使臣往楚调其兵东伐,使两国交战,必有一失,此渔人收鹬蚌之计也!”王准其奏。一面差使臣赍诏往楚国调兵,一面令造父为御,长驱归朝。
使臣来到郢州,楚侯熊孟甫,乃是熊廉之子。接了圣旨,款待使臣。使臣曰:“前者汝父进胶舟,陷昭王,天子累欲兴兵,前来征汝,群臣每谏,始须数年。今东土嬴徐子,僭王谋反,王调楚国之兵东伐徐子,若灭得徐子而归,将功折罪,重加升赏。”楚子承旨,送使臣出城。令车骑将军姚文龙为前部先锋,长子熊叔茂为第二队,自率大军五万,杀奔湖口,东抵狼子山,与东兵相对下寨,约定次日交兵。
却说偃王,在帐中闻楚兵屯于狼子山,谓伯谟曰:“熊孟甫此来何故?”伯谟曰:“父王不记前岁调我兵以征九夷事乎?此必周王所召与我战也!”偃王曰:“然则此事何如?”伯谟曰:“楚人兵势甚锐,不可交锋,父王可修书一封,挟以周王欲报胶舟之仇,诈约合兵破周室,共分天下之事,彼必从之!”偃王大喜,遂作书以诣楚子。楚子接书览罢,笑曰:“吾岂痴悖者哉?助汝为反耶?”遂裂书于地,大骂来使。约次日以决胜负,使者失色而退。归报偃王,偃王大怒,命伯谟引兵迎敌,自率大军与楚兵连经数战。楚人畏其势强,欲行彭城,前有麒麟谷,茂林丛杂,峻岭崎岖,埋伏五千劲弩手,以鸽哨为号,四下弓弩乱动,定叫伯谟死于乱箭之下。
计议停当,次日班师,诸将依计而行。哨马报入偃王,偃王曰:“楚兵远来,不数日即班师而归,不是粮尽,必有诡诈。
”伯谟进曰:“楚人与我连战数阵,锐气已挫,故称粮尽班师,如有诡计,不施于交锋所在,反施于班师乎?望父王与我精兵数万,赶上楚兵,必斩楚子父子之首,前来献功!”偃王曰:“我见你有勇无谋,楚人必行诡计,不可赶进也!”伯谟曰:“楚有何计?父王不必多疑!”偃王见伯谟请之不已,只得点兵三万与之西追,吩咐伯谟仔细,以察虚实,自率大兵在后,以为接应。喊声大振,直奔彭城西北赶来。楚兵掩旗息鼓,缓缓而退,东兵赶至麒麟谷口,前部副将告伯谟曰:“前去僻路崎岖,树林阴密,恐有埋伏,不可进兵。”伯谟大怒,叱曰:“楚兵只隔一望之地,有何疑哉!”催兵赶上东兵,遂入谷口三五里,忽闻鸽哨腾空,四下弓弩齐发,箭如雨下,伯谟正欲抽兵,谷口险峻,早被楚将姚文龙截住归路,伯谟与部下精兵尽带箭死于谷口,不计其数。后人有诗叹曰:东土堂堂大丈夫,九夷独占世间无。
可怜身死麒麟谷,千古令人叹伯谟。
偃王知前兵尽陷于谷内,在马上大叫一声:“孺子不听我言,果入楚人圈套!”口吐鲜血,翻身落于马下。左右急扶上马走回。忽听喊声大振,一拥军马,从东南角上杀出。偃王见是楚子熊叔茂,唬得魂飞胆丧,勒马往彭城而逃。叔茂赶至城下,乱杀一阵,东兵十丧八九,尸横遍野而血流成河。偃王大败,引残兵入城,坚闭不出,忧愤成疾,连日吐血不止。不知性命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五回周穆王赵城托孤密康公因色亡国
楚兵日夜攻城,偃王在城内忧愤成疾,又闻攻城将陷,遂呕血而死。彭城守臣,开门迎接楚兵进城。楚子传令,斩偃王父子首级,差人送京,一面班师,安谕百姓,秋毫无犯,百姓大悦。楚使赍偃王父子首级到京,入朝呈上首级及表章上奏。穆王大喜,传旨差使臣往楚国赦楚子前罪,更赐金帛,赏劳三军。
穆王乘东方初平,得徐兵十万人马,有征伐四方之志,问群臣曰:“朕闻犬戎所居长沙,其地多出珍禽奇兽,数年以来并不来贡,朕欲亲率大军征之,卿等以为何如?”司徒祭公谏曰:“不可!先王耀德不观兵,陛下前者不听臣等之谏,西游昆仑山,遂致东土诸侯作反。今赖诸侯扫荡,东方初平,便欲驱疮痍之卒,远征夷狄,臣窃以为不可!”穆王怒曰:“犬戎数年绝我中国之贡,无礼太甚,今若不征,恐四夷相效,那时悔之何及。群臣敢有再谏者,斩首示众!”穆王发兵二十万,以造父为先锋,望长沙而进。
却说犬戎,乃黄帝之后,七世玄孙名大者,其人生得人身犬面,不食五谷,惟打禽兽而食之,衣禽兽之皮,勇力绝伦,世居长沙武陵洞中,号昆夷。犬戎至穆王时,族类繁多,闻王师将至,犬戎将白狼四牵,白鹿四牵,其麞麋兽皮各数十车,前至河口见驾。穆王见犬戎之物大悦,问群臣曰:“犬戎奉法前来进贡称降,卿等以为受之班师耶?抑必欲驱前去剿除其类耶?”祭公进曰:“王师压境,正欲征其不贡之罪,今犬戎奉法备物进贡,便为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