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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我拦头一棍,他就跑。是我直赶到此间,他往沟里钻了下去。我恐失忘了
所在,就守在此。你家有锄头,取一把来,待我掘将下去,务要寻个下落!”
员外唤家童取了锄头来,递与敬德。敬德手执锄头,往沟内掘将下去,约有
四五尺深,又是一层石板。石板底下,有一块车轮大小,四边俱魆黑、中间
带微红、名为“红心刃铁”。尉迟双手掇将起来,讨两条麻绳,拴缚停当。
敬德问:“员外!这个东西,你要也不要?”员外道:“成精的东西,我要
他做什么?”敬德说:“既不要,我替你拿去撩掉了罢!”员外道:“大汉
千万撩远些,省得又来家里为祸!”尉迟说:“员外但放心,我知道了!”
员外一面分付置酒饭与尉迟吃,又取几贯钱送与尉迟。尉迟辞别员外,把这
块铁背在肩上,离了庄院,往前就行。时逢夏月,天气甚是炎热。怎见得?
浇汤烂石,畏日煎沙。万方支住红炉,身也浑居金甑。水云接引横云汉,林鸟无声掩翠荫。
敬德行有数十里之地,自觉身体有些倦怠,却遇着一株合抱不来大槐树。
敬德走近树边,放下了铁,坐在绿荫之下歇凉。看那槐树,果然生得好!
虬枝屈曲,直于嵯峨。千层黛色拂青霄,百匝浓云遮白日。扶疏高蕊,每看花发三秋;萧
瑟寒风,最喜凉生九夏。黄萼能催文学士,绿阴堪憩路行人。
只见一个白发苍颜老者,也来到树下歇凉。老者问说:“大汉!你这块
铁,可卖与人么?”敬德心下自想:“我要这铁也无用,且卖几贯钱,也好
盘缠!”回言:“我也要卖与人。”老者说:“要多少钱?”敬德说:“要
一百贯钱。”老者说:“价钱不多!只是我没现钱,你肯赊与我么?”敬德
说:“赊不打紧,不知老丈住居,明日到何处取讨?”老者说:“不妨!同
我去认着家里,你好来取!”敬德心下自想:“就赊与他,强似撩掉了!”
那老者把铁掇上肩,同敬德一路就行。行到一座山岭,那老者把手指一指岭
边,粉壁墙垣,四围竹篱环绕。“此问就是草舍,却值老妻探亲不在,不得
奉茶。还有一言,铁且赊你的,待我造成兵器卖与人,方才有钱还有。你须
记着我这去处,唤做小井山,走鹿岭,李铁家就是!”敬德说:“老丈量不
食言,我知道了!”长揖而别,径往朔州城去。
那老者把铁掇上肩,同敬德一路就行。行到一座山岭,那老者把手指一指岭
边,粉壁墙垣,四围竹篱环绕。“此问就是草舍,却值老妻探亲不在,不得
奉茶。还有一言,铁且赊你的,待我造成兵器卖与人,方才有钱还有。你须
记着我这去处,唤做小井山,走鹿岭,李铁家就是!”敬德说:“老丈量不
食言,我知道了!”长揖而别,径往朔州城去。
言未绝,只见头目来禀:“外面一千乡民来告荒!”范君章说:“着他
进来!”众百姓一齐到中军帐跪下,范君章问说:“你这干乡民,哪里来的?
有何事故?”众人中有几个年高的,上前答应:“小人是本州管下金龙池地
方住人。近来他中出一水兽,伤害地方,逢人吃人,鸡犬六畜,不留一个。
吃得白骨遍野,百余里田地,不得耕种。断阻往来之人,小民不得安生。特
来告诉大人,伏乞准行区处!”范君章问:“这水兽有多少大?什么形像?”
众老者说:“并不曾见!如见,小民就不能够逃命。只见泥中行的蹄迹,有
盘来大!”范君章分付众人:“且在营门外等候,我去奏闻朝廷,请旨定夺!”
范君章整冠束带,上马扳鞍,径至朔州城,东华朝前下马。定阳王正坐朝,
黄门官启奏:“有右监军范君章候旨!”“宣至驾前!”范君章把金龙池水
兽伤害地方,一一奏闻。刘王问文武:“金龙池水兽,伤害地方,怎生区处,
拯救黎民?”班部中闪过丞相杨复念,叩头:“主公!就着范君章领旨出朝,
写榜文各营张挂,晓谕军民人等,如有降得水兽者,加官进职,不次升用!”
刘王准奏,殿上传旨。范君章领了旨意出朝,回到营门,发放众乡民回去。
“朝廷如今差官下来踏勘,自有定夺!”众百姓各回乡去。
范君章把榜文传递,各营张挂。不多时,就是本营新投军的尉迟恭,收
了榜文。头目带了尉迟,径进中军禀复。范君章问说:“你收了榜文,会降
水兽?”尉迟说:“小卒会降!”范君章说:“你既会降,明早我带你入朝
见刘王去!”一宵晚景不题。次日早晨,刘王登殿,范君章带了尉迟,来到
朝门外,分付尉迟:“你在朝门外伺候!”范君章入朝奏说:“臣奉旨意,
晓谕各营,降伏水兽。今有臣营内,新招一名壮士尉迟恭,收取榜文,口称
会降水兽。臣特带来见主,今在朝前候旨!”刘王道:“宣进来!”把尉迟
宣到驾前见刘王。刘王举目一观:好一员虎将!果实英雄!刘王问:“尉迟
恭!你会降水兽?”尉迟答应:“臣降得!”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