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的斤量,请你们帮忙帮忙。”唐寅道:“二位公子先请,小人随后便来。”大踱道:“不不能放生的啊!”唐寅道:“大公子但请放心,小人决不失约。”华文、华武来到论文堂上,见过先生和老子,却见居中一席坐着一宾一主,旁边一席空着两只坐位,不问而知便是兄弟俩开怀欢饮的所在。华老道:“大郎、二郎,为父唤你前来,并无别事,只为恰才见了你们的近作,一跃万丈,进益很多,为父早有宣言,你们做得出好文章,赏给你们一桌酒筵。今天饮酒,便是实践前言。不过饮水思源,都是先生循循善诱的功效。你们各向先生敬酒三怀。”
两个踱头听了,胸怀顿宽。今天专诚饮酒,不作别用,西洋镜断无拆穿之理,所以很高兴的各敬先生三杯酒。先生酒落欢肠,都是一饮而尽。王本立道:“二位贤契,你们斐然成章,虽出于愚师教导之功,但也是二位贤契肯用心思,才能够有这一日。将来青出于兰而胜于兰,前程未可限量。
你们敬了愚师三杯酒,愚师也得还敬你们三杯。”华老道:“老夫子太谦了,赐酒则可,敬酒则不可。”又回顾两个踱头道:“你们自斟自酌,向着先生立饮三杯,饮罢再向先生谢赏。”呆公于酒量很宽,对着先生,一竖一杯,连竖了三杯。一个道:“谢谢……生。”一个道:“谢谢天打。”谢赏已毕,正待回到自己席上,兄弟对酌,吃一个落花流水,但听得华老传唤道:“华安,华广。”两人各道了一个“有”字,上前听候差唤。华老吩咐华安搬一张椅子一只茶几,摆在靠窗东面。又吩咐华庆照样的搬取一椅一几摆在靠窗西面。
这时节,惹起了三个人的注意。便是上坐的王本立先生,以及立在筵前的华文、华武。
王本立口既不语,肚里沉吟:“这靠柱安置的茶几做什么用呢?”不禁满腹搜寻,经传中可有这般的礼节?忽然点头播脑,若有所得。他想《论语》上说:“邦君为两君之好,有反坫。”这反坫是设在两楹之问的,每逢主宾献酬礼毕,便把爵杯安放在反坫上面,算是一种隆重的礼节。华老吩咐设立的茶几敢是古代的反坫罢?
但是转念一想:“却又不对。反坫之礼是为两君之好而设的,华老身居相国,和古代的诸侯差不多。只是自己不过一名老秀才没有诸侯的身分怎好僭越呢?再者,反坫是设在两楹之间的,不是靠着东西一柱而设立的。况且又多着两张椅子,这种礼节,‘威仪三百,礼仪三千’上都没有的。又不好动问东翁,只有放在肚里纳闷……”王本立正在纳闷,两个踱头却在窃窃私议,一个道:“阿阿二,这这两张茶几,和和两张椅子,做做什么?”一个道:“老冲,你没有见过希(世)面,这般排场都不懂,妻有此现!妻有此理!”大踱道:“实实在,不不懂。”二刁道:“这叫做将坛啊!我和你都要登坛拜将。”大踱道:“难难道厨房里造反?老老生活,叫叫我们登坛拜将。”二刁道:“老冲又要缠夹了,我老二不做缠夹二先生,你老大倒到缠夹大先生。妻有此理!妻有此理!”大踱道:“我我缠夹什么”?二刁道:“这不其(是)打仗的将坛,这其(是)吃酒的将坛。老生活基(知)道我们喜吃酒,喜摆庄,便吩咐希(书)童替我们摆起将坛。
东面的将坛其(是)你大老官做坛基(主),西面的将坛其我二老官做坛基。摆起将坛,合府上下人等都要来打将坛,打得胜便可抢做坛基。”大踱道:“丫丫头们,可可要来打将坛?”二刁道;“其(自)然要来的。”大踱道:“香香,可可要来打将坛?”二刁道:“香叔其然要来的。他来打将坛我二老官便让他做坛基夫人。”大踱道:“不不对,如如果摆将坛,为为什么要要端正着文房四宝,”这一句提醒了华武?
果然看见华安、华庆在那茶几上面铺设文房四宝。这时节的呆公子吓得面面相觑,知道这一席酒又吃不成的了。华老忽又唤着:“大郎、二郎。”连唤了三声,二刁方才听得,便道:“老冲啊,老生活又在那里叫魂了。伸头也其(是)一刀,缩头也其一刀,快快上前去罢。”待到两个踱头走到筵前,华老和颜悦色的说道:“大郎、二郎,为父的知道你们各得异梦,文思大进。大郎呢梦得采毫,二郎呢梦吞金龟。可见你们都是很有来历的人,一个是江郎再世,一个是刘郎重生。”大踱道:“先先严,你你要拍儿子的马屁了。”
二刁道:“天(先)君,你把倪鸡(儿子)赞得这般好,只怕三文钱的白糖,一赞便完。”华老怒道:“谁叫你们这般称呼的?一个唤‘先严,’一个唤‘先君,’分明把为父的咒诅。
可谓荒谬绝伦!”二刁道:“这其(是)天打吩咐的,天打说。你们会做好文章了,以后提起父亲不能再说老生活了,要说天(先)严,或者天(先)君。”王本立忙说道:“二贤契误听了,愚吩咐你们改称家严、家君,没有吩咐你们职称先严、先君。须知称到先严、先君是在椿萌雕零以后。
现在尊大人福体康宁,精神充足,你们做小辈的向人提起父亲,便该以家严,家君相称。”大踱道:“家家字,称称呼活人,先先字,称称呼死人。在在这分上辨别。”王本立点头道:“那么便不错了,大贤契的悟性确乎胜于昔日了。”二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