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横量三寸的大脚女郎。”有的说:“许大姑娘的口才很好,他随口哼出一句观音大士赤双趺,王公子听了,便笑嘻嘻的说什么小脚不如大脚的美,吩咐豪奴把他拥入府中。这一次总算不是强抢闺女,料想太夫人知道了也不会发怒的了。枝山听了暗暗好笑:“这一次的王天豹合该倒霉,他瞎了眼睛,会得把老二弄到里面去,一定要弄出绝大的笑话。
我的东道虽然输了,但在王天豹身上一定可以取偿回来。时候不早,还是回去睡觉的好。”枝山回到周公馆,家人们见了,便问:“二爷呢?”枝山很从容的说道:“你们二爷在热闹场中走散了。”周姓僮仆。一齐着惊。都说:“走散了二爷怎么是好?”枝山笑道:“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,会得走失,自然会得回来。便是今夜不回来,明天一定回来。”家人们道:“二爷男装出门,走散了也不打紧。现在女妆出门,只怕在外面闹出事来。”老太太知道了,便是家人们的晦气。”枝山道:“你们放心,闹出事来自有我祝大爷一身担当。”说罢,自回紫藤书屋。那时祝僮已睡了多时,枝山进了卧室,纳头便睡,不在话下。
且说王天豹抢夺闺女,两年前曾经闹过一次,是一位教书先生的女儿,抢到家中便要强逼成亲。这位教书先生是个穷秀才,他见女儿被人抢去,便约齐了三学生员,拥入兵部府去讲理。被太夫人知晓了,一面把闺女释放出门,一面把儿子锁禁书房,又遣人向穷秀才再三道歉,赠了他二百金。穷秀才气也平了,好在女儿又不曾被王天豹玷污,只不过吃些虚惊罢了。这一次王天豹锁禁书房,约莫有五六天之久,亏得他妹妹秀英小姐在太夫人面前再三说情,又教哥哥写了悔过书,才能够回复自由。王天豹受了这般的挫折,才不敢故态复萌。但是“王老虎抢亲”五个字,杭州城中已出了名,所以今天周文宾进兵部府,不是抢亲,也是抢亲。太夫人对于独养儿子当然总有几分溺爱,曾向儿子训斥,说:“你是贵家公子,一品荫生,怕没有媒人上门,说合着美貌佳人做你的妻子?为什么要在外面干这违法的举动?”王天豹的意思绝对不信任媒妁之言,定要自己选中了美貌佳人成为夫妇。要不然,便愿一辈子永作鳏夫。太夫人听了,怎不着惊?他只希望儿子早早结婚,自己便好早早抱孙。要是儿子一辈子永作鳏夫,自己老夫妇俩便断绝了抱孙的希望。只好允许儿子的要求,由着他自己去选择佳丽。不过选中以后,禁用强硬手段把美人抢入府中,讨人家笑话。王天豹从了母命,所以想尽方法,要引诱那杭州满城佳丽都来看灯、看焰火,便不惜工本,雇用名工巧匠,扎就这特别花灯,制成这异样焰火。当时的人工、物价不比现在这样昂贵,但是这一夜花灯焰火的费用,也须五六百金。若在近时,只怕花了七八千金,也不够咧,他用了这么大的代价,果然被他看中了一个美人。他以为这五六百金的代价化的不冤。他把美人拥入府中,并不用强硬手段,便被母亲知晓了也没妨碍。一进了兵部的府第,他挽着美人的手,迳入自己的书房。这里面炉火熊熊,如入温室。家丁们都回避了,他便和美人并坐在一起儿,又细细的赏鉴了一回,确是裙钗队里数一数二的美人。他略问美人的家世,文宾又扯了一会子的谎,说的娓娓动听。王天豹情不自禁,捧着美人的面,待要和他接吻,却被文宾用手一摔,假装娇嗔道:“公子,你原来不是个好人,骗着奴家进了书房,却用这般强暴手段。莫怪王老虎抢亲,杭州人当作笑话讲咧!你难道上一回锁了五六天还没有锁怕么?”王天豹涎着脸道:“上一回是我自己不好,千不抢,万不抢,去抢了穷秀才的女儿。这一辈破靴党是不好惹的,动不动便是成群结党,开什么明伦堂,讲什么理。他们天不怕地不怕,只怕洞里赤练蛇,大年初四被祝枝山战胜了这一辈破靴党,简直天有眼睛咧!大姑娘,你又不是穷秀才的女儿,我怕什么?”文宾道:“明天爹爹、妈妈上门来叫喊,你便怎样?”王天豹笑道:“给他们几十两银子,便堵住了他们叫喊的嘴。”文宾道:“爹爹妈妈不希罕你的银两,你便怎样?”王天豹道:“不要我的银两,我便把他们送到有司衙门,男的打一顿板子,女的捱一顿藤条,铁都要打软了,何况是开豆腐店的?他们的皮肉和豆腐一般的熬不起鞭打。”文宾把头一扭道:“奴家要回去了,你是个没良心的,你要强占我做妻子,又要欺侮你的丈人、丈母,奴家生了耳朵,从来没有听得要鞭打丈人丈母的女婿。”王天豹笑道:“只须他们不上门叫喊,到了明天,我便预备着大红帖子,请他们来吃酒,决不把他们难为的。大姑娘,你从了我罢。”说时,便上前来搂抱。文宾道:“公子且慢,你方才言明在先,进了府第,把奴家留在使女房里,以便辨别嫌疑,不惹人家笑话;怎么到了这里,你竟忘了前言,肆行无礼?啊呀,那是使不得的!”王天豹道:“一定使得的。”文宾道:“奴家要叫喊的呀!”王天豹笑道:“尽你叫喊,这里离着上房很远,便是叫破喉咙,我妈妈也不会知晓。”一壁说,一壁便来掏摸文宾的胸膛。在这当儿,不由文宾不着急了。王天豹早已炎炎地燃起情欲之火,可说瓮中捉鳖,怕他逃到那里去。文宾拚命抵拒,连唤:“使不得的!使不得的!”叵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