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之。”窦荣听罢,沈吟不语,傍有副将姚忠厉声大呼曰,“主将切不可信此术士之言,姜尚门下,方士甚多,是非何足以辨?前日闻报孟津有六百诸侯,助那姬发;今见主将阻住来兵,不能会合孟津。姜尚故将此二人,假作云游之士,诈投麾下,为应外合之计;主将不可不察,毋得轻信,以堕其计。”金吒听罢,大笑不止,回首谓木吒曰:“道友!不出汝之所料。”金吒复向窦荣曰:“此位将军之言甚是。此时龙蛇混杂,是非莫辨,安知我辈不是姜尚之所使耳?在将军不得不疑。贫道此来,虽是云游,其中尚有缘因;吾师叔在万仙阵,死於姜尚之手,屡欲思报此恨,为独力难持,不能向前。今此来特假将军之兵,上为朝廷立功,下以报天伦私怨,中为将军效一臂之劳,岂有他心?既将军有猜疑之念,贫道又何必在此琐屑也?但剖明我等一点血诚,自当告退。”道罢抽身就走,抚掌大笑而出。窦荣听罢金吒之言,见如此光景,天下该多少道者,乃自沈思曰:“伐西岐,姜尚门下虽多,海外高人不少,岂得恰好这两个,就是姜尚门人?况我关内之兵将甚多,若只是这两个,也做不得甚麽事,如何反疑惑他。据吾看他意思,是个有道之士;况且来意至诚,不可错过。这军政官赶去,速请道者回来。”正是:武王洪福摧无道,致令金吒建大功。
话说军政官赶上金、木二吒,大叫曰:“二位师父!我老爷有请。”金吒回头,看见有人来请,对使者正色言曰:“皇天后土,实鉴我心,我将天下诸侯之首,送与你家老爷;你老爷辞而不受,信偏将之疑,使我蒙不智之耻,如今我断不回去。”军政官苦苦一把不放,言曰:“师父若不回去,我也不敢去见老爷。”木吒曰:“道兄!窦将军既来请俺回去,看他怎样待我们?若重我等,我们就替他行事;如不重我等,我们再去不迟。”金吒方勉强应允,二人回至府前。军政官先进府通报,窦荣命快请来,二人进府,复见窦荣。窦荣忙降阶迎接,慰之曰:“不才与师父,素无一面,况兵戈相竟,关防难稽,在不才副将不得不疑;只不才见识浅薄,不能立决,多有得罪於长者,幸毋过责,不胜顶戴。今姜尚众兵孟津,人心摇撼,姜文焕在城下,日夜攻打,不识将何计可解天下之倒悬,擒其渠魁,殄其羽党?令万姓安堵,望老师明以教我,不才无不听命。”金吒曰:“据贫道愚见,今姜尚拒敌孟津:虽有诸候数百,不过乌合之众,人各一心,久自离敖。只姜文焕兵临城下,不必以力战,当以计擒之,其协从诸侯,不战而自走也。然後以得胜之师,掩孟津之後,姜尚虽能,安得预为之计哉?彼所侍者,天下诸侯,而众诸侯一闻姜文焕东路被擒,挫其锋锐,彼众人自然瓦解;乘其离而战之,此万全之功也。”窦荣闻言大喜,慌忙请坐,命左右:“排酒上来。”
金、木二吒曰:“贫道持斋,并不用酒食。”随在殿前蒲团而坐,窦荣亦不敢强,一夕晚景已过。次日,窦荣升殿,与众将议事。忽报:“东伯侯遣将搦战。”窦荣对金、木二吒曰:“今东伯侯在城下搦战,不识二位师父,作何计以破之?”金吒曰:“贫道既来,今日先出去见一阵,看其何如,然後以计擒之。”道罢,忙起身提剑在手,对窦荣曰:“借老将军捆绑手随吾压阵,好去拿人。”窦荣听罢大喜,忙传令摆队伍,吾自去压阵。关内炮声响,三军呐喊,开放关门,一对旗摇,金吒提剑而来。怎见得?正是:窦荣错认三山客,咫尺游魂关属周。
话说金吒出关,见东伯侯旗门脚下,一员大将,金甲红袍,走马军前大呼曰:“来此道者,先试吾利刃也上”金吒曰:“尔是何人,早通名来?”来者答曰:“吾乃东伯侯麾下总兵官马兆是也。道者何人?”金吒曰:“贫道是东海散人孙德,因见成汤旺气正盛,天下诸侯,无故造反。吾偶闲游东土,见姜文焕屡战,多年涂炭,吾心不忍,特发慈悲,擒拿渠魁,剿灭群虏,以救众生;汝等知命,可倒戈纳降,倘馆待汝等以不死。如若半字含糊,你立成齑粉。”言罢纵步绰剑,来取马兆。马兆手中刀急架来迎,怎见金吒与马兆一场大战?
有诗为证。诗曰:“纷纷戈甲向金城,文焕专征正未平;不是金吒施妙策,游魂安得渡东兵?”
话说金吒大战马兆,步马相交,有二三十合,金吒祭起遁龙桩,一声响将马兆遁住。窦荣挥动干戈,一齐冲杀,东兵力战不住,大败而走。金吒命左右将马兆拿下,与窦荣掌得胜鼓进关。窦荣升殿坐下,金吒坐在一傍,窦荣命左右:“将马兆推来。”众军士把马兆拥至殿前,马兆立而不跪。窦荣喝曰:“匹夫!既被吾擒,如何尚自抗礼?”马兆大怒骂曰:“吾被妖道邪术遭擒,岂有屈膝於你无名鼠辈?一死何足惜,当速正典刑,不必多说。”窦荣喝令推出斩之。金吒曰:“不可,待吾擒了姜文焕,一齐解往朝歌,以法归朝廷,足见老将军不世之功,非虚冒之绩,不成两美哉?又何必责此偏将耳。”窦荣见金吒如此手段,说话有理,便倚为腹心,随传令将马兆囚在府内不表。且说东伯侯姜文焕闻报金吒将马兆拿去,姜文焕大喜,进关只在咫尺耳。次日,姜文焕布开大队,排列三军,鼓声大振,杀气迷空,来关下搦战。哨马报入关中,窦荣忙问金、本二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