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子牙之言,封飞廉、恶来为中大夫。二人谢恩,後人有诗叹之:“贪望高官特地来,金符玉册献金堦;子牙早定防奸计,难免封神剑下灾。”
话说武王封了飞廉、恶来二人,子牙出朝回相府不表。却说当年马氏笑子牙不能成其大事,竟弃子牙而他适。乃至今日,武王嗣位,天下归周,宇宙太平,即茅檐屋,穷谷深山,凡有人烟聚集之处,无有不知。武王伐纣,俱是相父姜子牙之功。今日一统华夷,姜子
牙出将入相,享人间无穷富贵:权侔人主,位极人臣,古今罕有,天下人无不赞叹。当日子
牙困苦之时,溪隐坐,此身已老於为渔;执意八十岁方被文王聘请归国,今日做出天样这般事业来。今日讲,明日讲,一日讲到马氏耳朵来。马氏此时,跟随了一个乡村田户之夫;其月闻得邻家一个老婆子,对马氏曰:“昔日你初嫁的那个姜某,如今做了多大事业!”如此长,如此短,说了一遍。说得那马氏满面通红一腔热烘烘的起来,半目无话。那老婆子又促了两句说道:“当日还是大娘子错了!若是当时随了姜某,今日也享这无穷之福,却强如在这处守为度日,这还是你命没福。”马氏心中如油煎火燎一般,追悔莫及,越发恼怒。当时马氏辞了老婆子,自家归来,坐在房,越想越恨道:“当初如何看不上他?这双眼睛,还生在世上,自思便活一百岁,也只是如此。天下岂有这等一个大贵人,错过了,还有什麽好处?又想适才这个老婆子说是我没福,不觉羞惭,再有何颜立於人世?不如寻个自尽罢。”乃大哭了一回,心又想:“恐怕不是他,假如错听了,天下也有这个同名同姓的,却不是枉死了?自己又自解叹,且等到晚间,待我这个丈夫来家,问他明白,再死未迟。”那日天晚,只见那农夫张三老市中卖菜回家,马氏接着,收拾了晚饭,与丈夫吃了。因问曰:“如今闻说姜子牙他出将入相,百般富贵,果然真麽?”张三老听说,忙陪笑脸答曰:“贤妻不问,我也不好说,果然是真的。前日姜丞相在朝歌,甚麽样威风;天下诸侯,俱各听命。我那时要与你说去见他一见,也讨个小小的富贵;我只怕他品位俱尊,恐惹出事来,故此一向不曾说得。今蒙娘子问及,只得说与你知道,如今迟了。姜丞相回国多时,若是当初在这好的。”马氏闻言,半口无语;这张三老恐娘子作恼,又安慰了一
回。马氏假意劝丈夫睡了,自己收拾浑身乾净,哭了几声,悬梁自缢而死,一魂往封神台去了。及至张三老知觉,天已明了,马氏气死,张三老只得买棺木埋葬不表。後人有诗曰:“痴死尚望享荣华,应悔当年一念差;三复垂思无计策,悬梁虽死愧黄沙。”
话说子牙次日入朝,见武王奏曰:“昔日老臣奉师命下山,助陛下吊民伐罪,原是应运而兴;凡人仙皆逢杀劫,先立有封神榜,在封神台上。今大事已定,人仙魂魄无依,老臣特启陛下,给假往昆仑山,见师尊,请王符金册,来封众神,早安其位;望陛下准老臣施行。”武王曰:“相父劳苦多年,当享太平之福,但此事亦是不了之局,相父可速即施行,不得久羁仙岛,令朝臣朝夕凝望。”子牙曰:“老臣怎敢有负圣恩,而乐游林壑也。”子牙忙辞武王,回相府,沐浴毕,驾土遁往昆仑山而来。不知後事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九十九回姜子牙归国封神
蒙蒙香霭彩云生,满道讴歌贺太平;北极祥光笼兑地,南来紫气绕金城。群仙此日皆证果,列圣明朝监返真;万古嵩呼祀远,从今让国永澄清。
话说子牙借土遁,来至玉虚宫前,不敢擅入。少时,只见白鹤童子出来,看见姜子牙忙问曰:“师叔何来?”子牙曰:“烦你通报一声,特来叩谒老师。”童子忙进宫来,至碧游床前启曰:“禀上老师!姜师叔在宫外求见。”元始天尊曰:“着他进来。”童子出来,传与子牙,子牙进宫,至碧游床前,倒身下拜:“弟子姜尚,愿老师圣寿无疆!弟子今日上山,拜见老师,特为请玉虚敕命,将阵亡忠臣孝子,逢劫神仙,早早对其品位,无令他游魂无依,终日悬望。乞老师大发慈悲,速赐施行,诸神幸甚,弟子幸甚。”元始曰:“我已知道了,你且先回,不日就有符敕至封神台来,你速回去罢。”子牙叩首谢恩而退。子牙离了玉虚宫,回至西岐。次日入朝,叁谒武王,备言封神一事,老师自令人赍来。不觉光阴迅速,也非止一日,只见那日空中笙簧嘹,香烟氤氲,旌幢羽盖,黄巾力士,簇拥而来;白鹤童子亲赍符册,降临相府。怎见得?有诗为证:“紫府金符降玉台,旌幢羽盖拂三台;雷瘟大斗分先後,列宿群星次第开。讨察无私称至德,滋生有自序长才;仙神人鬼从今定,不便朝朝堕草莱。”
话说子牙迎接玉符金册,供於香案上,望玉虚宫谢恩毕,黄巾力士与白鹤童子,别了子
牙,同昆仑不表。子牙将符册亲自赍捧,借土遁望岐山前来,只见一阵风,早到了封神台,有清福神柏鉴来接。子牙捧符册进了封神台,将符册在中供放,传令武吉、南宫立八卦纸,镇住方向,与十支号,又今二人按五方排。子牙吩咐停当,方沐浴更衣,拈香金鼎,酌酒献花,绕台三匝;子牙拜毕诰册,先命清福神柏鉴,在坛下听候。子牙然後开读元始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