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相亲,尚且难以动手,况又兼以掩余、烛庸而辅之,虽有擒龙搏虎之勇,思神不测之谋,焉能济事?公子欲去王僚,必先去此三子,然后大位可图,不然王僚虽死,公子之位能保久安乎?”姬光俯思半晌,顾谓子胥曰:“壮士之言诚是,吾等只得归家,待时而举。”于是二人密托专诸曰:“其事专托子为,但待时去其羽翼,然后计议,千万勿轻泄漏。”彼此相辞而别,姬光闻专诸之谋,藏子胥于府中,日夜谋画去庆忌之策。毕竟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七十二回 三公子出兵伐楚 太湖亭专诸行刺
且说周景王四年九月庚申,楚平王病将危,召群臣囊瓦等人宫,嘱曰:“伍员在吴,终为楚患,子西年长,吾欲立其为后,又在庶子之列,米珍虽幼,位在嫡嗣,吾死之后,公等尽心辅佐,治国防吴,吾死无恨!”言讫而殂。群臣欲奉米珍即位,令尹子常曰:“国有外患,不可立幼君,以误大政,子西虽在庶列,其长且贤,必立子西,方能定国!”群臣然之,欲奉子西嗣位。子西辞曰:“先王遗训,教立米珍,吾焉敢违命而争大位乎?”群臣遂奉米珍即位,是为昭王。昭王嗣位,封子西为左令尹,昭王年幼,朝廷政柄,皆费无忌所出,国人扰攘不服。
早有人报于伍员,员闻平王已死,放声大哭,终日不止。
姬光劝曰:“平王无道,杀尔父兄,此固不共戴天之仇!今闻其死,何为终日悲哭!”员曰:“吾哭非楚王也,特哭楚平王与我父兄之仇,吾不能枭彼之头,以雪吾恨,使得安枕而死,吾所以哭也!”姬光亦为嗟叹。子胥自恨不能报平王之仇,一夜无眠。次日,心生一计,谓姬光曰:“专诸所谓去鸿鹄之翼者,正是时也。时不可失,倘公子能乘此时,以除王僚,则吾之仇,不日可报矣!”姬光问其何故?员曰:“公子可奏王僚,乘楚有丧乱之故,出兵征伐,与楚争伯,倘王僚问谁可为元帅,将兵南伐,公子即保掩余、烛庸足可为帅,令公子庆忌往卫求援,此一纲而除三翌,王僚之死即且在目下矣!”姬光又问曰:“三翌虽去,然叔父季札在朝,见吾行此篡位之事,能我容乎?”员曰:“何不乘此机会,令札出使列国,以观诸侯之衅,待其使远既归,我位已定,能再议废立乎?”
姬光大喜,以子胥之言为是。不日,入朝奏王僚曰:“臣闻楚王已丧,嗣于幼弱,政令皆费无忌而出,大王乘此机会,举兵南伐,则霸势在吴国,列国诸侯谁敢不赍垂吊而来朝乎?”
王僚曰:“此谋极好,争奈国无良将,谁可率兵南伐?”光曰:“胜战克敌,莫非父子之兵!今公子掩余、烛庸,青年骁勇,若命其为帅,统兵南伐;王子庆忌果敢能言,可令往卫求助季札贤而有智,可令历聘中国,以观诸侯之衅,如此一举,所在皆是骨肉,则虽铁统荆襄,打破何难?”王僚大喜,遂命掩余为元帅,烛庸为先锋,大率精兵十二万南征,遣公子庆忌往卫求援,又诏季札历聘诸侯,四人各奉诏而行。
掩余即日发兵,望楚而行,至潜邑,潜邑大夫坚守不出,即遣人入楚告急。时,楚国君幼臣谗,闻吴兵攻潜,朝中扰攘不定,令尹子西曰:“吴人乘我丧乱,发兵南伐,若不出兵迎敌,必然见怯。依臣之见,速令偏将军伯郤宛率兵一万救潜,又令囊瓦引一万水军,从内抄出潜之东南,水陆并进,使吴兵倒戈来降。”昭王大喜,遂依于西之计,调令二将,各从水陆交战救潜。郤宛大兵杀奔潜邑。时掩余攻急,闻楚救兵已至,排开阵势,与楚兵交战,吴兵大败,掩余、烛庸共商议曰:“楚之救兵甚锐,焉能攻破潜邑?”烛庸曰:“吾观潜城,路过汭河,亦甚易攻,兄引本部攻打城池,敌住楚兵,我引本部兵以战船攻破西门,然后可人。”掩余然之。令烛庸引水军攻潜西门,自引本部兵攻城。又一面与郤宛交战,相持数日,两下各无胜负。忽一日,西门城下喊声大振,掩余自喜,以为烛庸攻破城门,正欲出兵,接应哨马回告曰:“不料楚将囊瓦引三百战船,从泊河抄至,尽焚我之战船,所以杀败而回。”掩余大惊,正议间,楚兵大喊,哨马报囊瓦困住水路,郤宛困住旱路。于是,掩余之兵不能进退,坚守一隅,与弟烛庸分兵作为两寨,以成犄角之势,然后遣人入吴求救。
当时,吴国诸将,各引兵出外,朝政皆决于姬光。及掩余求救表至,姬光接住不奏,乃告子胥曰:“王僚死日近矣!”
子胥问其何故?光以掩余求救表示子胥。子胥曰:“时不有待也!”急召专诸设计,光与子胥径投专诸家,告以及时行刺之事。专诸辞曰:“时可为,但有老母在堂,焉敢以死相许?”
光曰:“前议定你母即我母也!君何虑焉?”诸曰:“为人子者,父母在远方不敢游,况敢以身许人耶?实不敢奉命!”子胥再三劝之,专诸不从。其母闻堂外吵闹,出问其故?诸以光事告知。其母谕诸曰:“吾闻忠孝不同,君亲无二,汝既诺公子之忠,焉能尽吾之孝,汝宜速行,不必虑我。”言罢,遂入内自缢而尽。少顷,家人报知,专诸痛哭几绝,子胥、姬光亦为悲伤。既而专诸收葬其母,与妻子诀别,同二人归吴。后人有诗曰:虽曰君亲分二道,由来忠孝两分明,贤哉诸母能知义,一死竟成厥子名。
专诸至吴,曰:“吾闻王僚出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