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令不严之罪。又令狐偃拘魏犨,越衰拘颠颉而斩之。魏犨被伤,虽不能起,闻狐偃,乃束胸强见之。偃笑曰:“公谅何不安卧?”犨曰:“吾闻主上加犨极刑,敢不强受?然以晋君之灵,不敢自安,故勉强踊跃三百,曲跃三千。”偃见其守敬,乃近前抚其背而慰之曰:“公惊不必忧疑,偃当尽力保全朋友之义。”仇泣谓偃曰:“子能念故旧,没齿不忘。”偃辞出,来见晋侯,曰:“魏犨虽忤军法,焚负羁之宅,亦为忠义所激,况且胁伤,又勉强以守君臣之礼,乞明公追念往昔之义而赦其死。”晋侯怒气不息。
忽赵衰拘颠颉至。晋侯大詈:“匹夫焉敢违晋军法,妄焚故人之宅!”颉乃低头无语。赵衰进曰:“颠颉极违军旨,乞念旧日相从之义,以赦其罪。”晋侯不听,喝令斩颠颉赦魏犨,罢其官职,诸将悚畏惧怕,皆曰:“颠颉乃从君出亡之将,尚且不赦,我等敢不守其法度乎?”晋侯既斩颠颉,欲罢魏犨之职,诸将皆曰:“魏公谅虽忤军旨,然主公斩颠颉,足以示众,用人之际,何必蓄小忿而弃一大将!”赵衰狐偃皆曰:“魏犨有万夫不当之勇,主公欲图霸业,不可废此大将!”晋侯听众之保,复魏犨之职,使建功折罪,以舟之侨代颠颉为下军副将,遂调郤谷保移兵伐卫。
郤谷被晋侯责军法不严之罪,忧愤成疾。晋侯闻之,谓诸将曰:“郤伯禄初建大功,今染沾疾,吾心不安。”乃亲往中军问疾。”郤谷曰:“臣荷主公厚遇,不能报效,但臣没之后,愿主公善理国政,丕振霸业,则臣虽死九泉,亦无恨矣!”晋侯曰:“伯禄倘有不讳,谁可代任元帅之柄者?”谷曰:“子余皆堪绎纶内政,胥臣子羽俱足辅佐朝纲,若夫知军务,通应变,勇能却敌,义能服众,惟先仲车可任其职也。”晋侯曰:“诸将之中,元帅察其谁忠谁佞,谁勇谁怯?”谷曰:“知臣莫如君,臣不能尽知,然臣常观诸将行谊,皆怀赤心,各抱义勇,独舟之乔不可授以大柄,其他非臣所尽识也!”又召先转入中军,以锦囊授之,郤谷嘱之曰:“仲车智略不待我嘱,但舟之侨有变,即拆此锦囊,便知其事。”轸再拜而受。是夕,郤谷卒于中军。晋侯放声大哭曰:“伯禄尽心报国,是孤错怨其咎,以致自殒其命也!”群臣皆劝曰:“死者不能复生,望主公节情,以治大事。”晋侯命其子搬柩归晋。遂拜先转为中军元帅,移兵伐卫。
大军进屯河西。时,楚兵围宋,闻晋兵已伐曹国,子玉大怒!令诸将急攻宋城,宋公甚惊。公孙固曰:“臣前往晋求救,晋侯群臣,共议伐曹,楚兵不往救曹,但攻我城,主公宜再遣使往晋求救。”宋公忙问:“谁敢杀出城去,往晋求救?”下大夫尹班应曰:“小臣愿住晋求救!”公见尹班颜容端楷,词气动人,遂以玉带二条、宝珠三只,与其往晋,班收藏宝物,披挂杀出西门。西门楚将宛春排开阵势,二马斗上十合,班更不恋战,拼命杀开血路,闻晋兵已屯河西,径投河西见驾,呈上宝物,告求救兵。晋侯问群臣曰:“宋人告救,舍之则绝,欲救则不知齐、秦肯许相助否?”元帅先轸曰:“主上何愁齐、秦不助,便遣未使转送此宝,贿赂秦、齐二主,则秦、齐必然贪而起兵,秦、齐起兵,我执曹伯与宋,楚王爱曹,见吾执其主与宋,必然大怒来与我战,我得令先且居监送曹公与宋。
却说齐昭公得宋之宝,便差大夫国归父与将军崔天二人引兵一万救宋。秦穆公亦遣太子莹,与偏将军白乙丙引兵一万,会晋兵前来。却说且居监盲公将至宋城。楚元帅子玉今先锋宛春、斗勃二人擒之。且居青年勇猛,临阵安闲,见楚将近前,按住长枪,架起两支铁箭,左中斗勃,右中宛春,二将抽所中之箭,拍马交锋。且居力敌二人,斗十几合不分胜败。宋将公孙固在城上,见晋兵旗号,播鼓摇旗,似有出城助阵之势,楚将进退不定。且居横舞长枪,左冲右突,又能保其囚车,又能与人厮杀,楚将见其骁勇,裂开血路,公孙固杀出城外,迎入且居,暂侯囚车于城上,大叫曰:“楚元帅本爱曹君,今我主国送在此,若解宋围,则我放曹君,不然待擒卫侯同斩矣!”
子玉在城外闻听其说,心气上攻,口吐鲜血,倒翻于马下。欲知子玉性命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四十八回 晋先轸二气子玉 晋楚城濮大会战
城上箭如雨点,射中子玉之胁,诸将忙救归中军,不省人事,其火攻心,急行调护,至三更方定。即写表奏楚王,言:“晋侯背义无德,请加兵先伐晋国,然后除宋,非敢必有功,但塞谗匿之中。”楚王得表,叹曰:“晋重耳在外一十九年,险阻艰难备尝,历尽民之情伪,无不周知,天假其任,而除晋乱,乃天所置,安可与之相敌?”不肯加兵,遣使子玉,解宋之围,班师回朝。使者至中军,告以王命班师之事,子玉大怒,曰:“主上欲以我名陷于先轸竖子之手下。”令次日拔寨与晋交兵,其子进曰:“小不忍则乱大谋。今王命班师,而我父擅战,得罪于朝廷,况我父领兵伐宋,本欲挟之以救鲁、卫,今晋伐鲁、卫我攻宋不下,若战不胜,是又得罪于鲁、卫也。不如遣宛春往见晋侯,令其复立鲁、卫入城,然后我释宋围,晋侯若有不许,则交锋之兵,不得擅战之罪,岂不美哉?”子玉然之。遂遣宛春往见晋侯。宛春至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