媚。形如弱柳,益增艳冶。
每日由回风、轻燕,称量药水,服侍病体,又得李婉华时来闲谈,消谴积郁,所以昭君之病刚人三秋,已竟痊愈。
这日正与婉华对坐谈诗,忽回风前来言道 :“闻得匈奴大单于,请求和亲,欲选宫女,托名公主,赐婚下嫁。掖庭令已选择了三日,有几个宫女心下不愿,在那里寻死觅活,哭泣不已哩 。”
昭君听了,心中一动,对婉华笑道 :“那些宫女,何以毫无主见,与其为汉宫之怨女,何如作塞外之胡妇。人贵自立, 天南地北,随在可以有为,又何必寻死觅活,心中不愿呢?”
婉华道 :“啊呀,这塞外风霜,如何禁受得起呢?姊姊口中虽然这样说,恐怕人你亲身前去,也就要畏惧不迭,和那些宫女一样的 。”
昭君微微一笑,也不深辩。待到婉华去了,便暗中写了一张自请遣往匈奴的书,使人递呈掖庭令。书中词意慷慨,声明自己虽属荏弱女子,深愿为国宣劳,并非贪富贵荣华。
掖庭令正以无人愿意应选,心中焦急,得了此书,十分欢喜。立刻来到昭君宫中,察看面貌。
一见之下,不觉神魂飘荡,暗中吐舌道 :“天子一心要选佳丽,谁知后宫却有这样绝色美人,如何反在各府州县,访求美色,不向宫内搜求丽姝?真是叶公好龙、珠遗沧海了 。”
当下允许昭君之请,即刻奏闻天子道 :“有宫人王嫱,自愿应诏下嫁匈奴,伏候圣旨裁夺 。”
未知元帝准昭君下嫁匈奴否,且待下文分解。
第十五章 饯行惊美
话说元帝听了掖庭令所奏,不觉十分惊异道 :“后宫有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,竟肯为国宣劳,自请下嫁匈奴,去受那毳帐毡裘,塞外风霜之苦,真是不可多得 。”
正欲传旨,准其所奏,忽又念道 :“这王嫱二字,似于何处见过,甚为熟悉 。”苦忆多时,猛然记起毛延寿进呈图形之时,曾言王嫱面上有痣,主为克夫之兆,朕以其图形美丽,意欲召幸,后因毛延寿苦谏而止。如今王嫱既有这样忠心,朕又何妨加以特别宠异。翌日置酒高会,命群臣别其妍媸,朕亦可以一睹颜色,以见毛延寿所奏之言,是否确实 。”
元帝想毕,即命近臣传旨,来日于未央宫前殿置酒,送王嫱下嫁匈奴。文武百官准于午前齐集,又遍召各官命妇,入宫侍宴,俾得饯送昭君。并召匈奴使者,置酒阶下,使睹汉宫威仪。
近臣奉命,分头传旨,各官以及命妇,自然遵旨而行。元帝又命诸妃嫔,自皇后以下,务必靓妆艳服,共预盛会。
昭君奉到诏旨,知道翌日大宴,群臣为自己饯行,心中既悲且喜,不胜感慨。婉华已经闻知此事,前来看视昭君道 :“姊姊既有此心,奈何不使我知,我愿与姊姊相偕同行,虽死无怨 。” 昭君道 :“我所以不使贤妹知之者,恐竭力谏阻,多所牵 掣,使我不得竟行其志。贤妹前程远大,宜自努力,勿以薄命人为念 。”
婉华道 :“姊姊此行,恐老死深宫,声名磨灭,妹亦与姊具有同心,望姊姊推已及人,使妹得附骥尾,便感激不尽矣。”
昭君道 :“贤妹既矢志不移,愚姊自当启奏天子,使贤妹得遂心愿 。”
两人订定之后,各自安息。到了次日,天甫黎明,昭君梳妆已毕,命四名垂髫宫女,执绛纱灯,导引至未央宫前殿,等候召见。
元帝升殿,百官朝拜已毕,命匈奴使者,侍立殿陛之下,传旨命昭君见驾。
元帝与群臣注目观看,遥见垂髫宫婢,引一绝色丽姝,姗姗而来。莲步方移,香风已到。遥望如出水芙蓉,娇艳无比,渐行渐近,便觉光彩照耀,使人目眩神迷,不敢逼视,及至停睛细看,丰容靓饰,艳绝尘寰,顾影徘徊,耸动左右。
侍立御前的群臣莫不心神摇荡,魂魄飞越。皇后妃嫔与各命妇,亦暗暗惊奇,诧为遇仙。匈奴使者,在殿陛之下,亦延头而望,欣羡不已。
元帝更是如梦如醉,方寸摇摇,已失知觉,直待昭君趋至宝座之前,三呼俯伏,自陈履历,那种声音,宛转悠扬,如奏笙簧,如鸣琴瑟,方将元帝惊醒转来。
遂即和颜悦色,殷殷垂其父母邦族,何故进宫。因怎进宫未久,又愿远嫁匈奴。
昭君闻谕,缓缓奏对,言及何故愿嫁匈奴,则呜咽不能成声。
元帝愈加怜爱,细视其身材容光,更比从前的图形美丽,即一肌一容之细,一发一肤之微,靡不位置得宜如天造地设, 不能移易分毫。因思毛延寿奏其两眼之下,各有黑痣一点,主为克夫之兆,欲视其果有此痣与否,命其起立,行至御案之前。
昭君谢恩起立,行近御案。元帝觉得香气馥郁,芳烈异常,初时还道是兰麝气息,至此乃知非是。只觉香气之中,微带甜和之味,与花草之香,绝不相同。用心体察,方知自昭君肌肤之中,毛孔之内,轻轻发出。微风偶动衣裙,氤氲之气,尤其浓厚。 元帝此时,疑为遇见真仙,几至手足无措,凝神半晌,始视其粉面之下,两眼之下,只有脂粉香泽,并无一毫斑点。
元帝疑心黑痣为脂粉所掩,因命内监以巾奉昭君,命其浣面。昭君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