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虚张声势,不可深入重地。”又遣吕僧珍、冯道根吩咐道:“你二人亦领本部去劫齐营之右,亦须虚张声势作劫寨之状,只不可深入。”又使韦睿领着自己军马离寨三里,候齐兵一出即去击之。三人得令而去。
却说曹景宗、王茂守至更余,悄悄引了人马到了齐营左侧,却不杀入寨来,只在左边使军士呐喊鸣金擂鼓,以作杀入之势。那齐将姚文、钱胜见萧兵果然来劫寨,知是中了房将军之计,满心欢喜,遂引兵杀出,正撞个满怀,各自厮杀。这冯道根、吕僧珍到了齐寨右侧,也是如此。丁盛、孙豹十分得意,要报日间之仇,即忙杀出,恰遇着吕僧珍、冯道根,便杀起来。房僧寄见萧兵中了妙计,遂引大军来劫萧寨。不期尚未到寨,忽听得一声连珠炮响,早有韦睿截住,大叫道:“你的计策,又中了我柳军师之计了。”你看他两边俱在黑夜之中,一场大杀,十分利害,怎见得:
征云笼四野,杀气锁长空。天昏地暗交兵,雾惨云愁厮杀。初时战斗,灯笼火把相迎;次后交攻,剑戟刀枪乱刺。离宫不朗,左右军卒乱相奔;坎地无光,前后兵将皆不整。昏昏沉沉月朦胧,不辨谁家宇宙;渺渺漫漫灯惨淡,难分那个乾坤。东西混战棍棒交加,南北相持旌旗掩映。狼烟火炮似雷声,虎节龙旗如闪电。摇旗小校黑夜间战战兢兢,舍死将军火光中纷纷扰扰。霎时间,滔滔流血沟渠满,叠叠尸横数里平。
两下里杀够多时,齐兵失计,个个心慌,萧将得谋,人人强勇,早杀得齐兵将大败亏输。房僧寄见中了萧衍之计,不敢恋战,弃了韦睿要来保守本寨,也顾不得众将士,便拍马望本寨而走。不期突出张弘策立马挺枪大喝道:“我奉军师之令,夺取汝寨久矣。不下马受缚,更待何时!”遂挺枪杀来。房僧寄忽然听见,方知本寨已失,十分恼怒,却黑夜中杀了半夜,已是人困马乏,不敢与张弘策交锋,引兵望着鲁山而走。丁盛、孙豹、姚文、钱胜正然苦争,忽见本寨火起,手下军卒报知已失本寨,四人大惊,各自奔逃。萧兵得胜,也就不追。房僧寄连用二计,不但不能成功,反杀得大败亏输,只得退回鲁山,以图恢复。正是:
运筹帷幄许多般,一样兵机两样看。
不意算人还自算,算来还是少机关。
萧衍大获全胜,诸将叙功,即授还柳庆远原职。柳庆远拜受,商议进兵。且按下不题。
却说昌义之、陈刚、王珍国三将已围困郢城,一时未下,柳军师的锦囊计,只得引兵据了石桥浦遥张声势,令军士轮流攻打,却不十分紧逼城下。今见有救援之兵入了郢城,便星夜着人到元帅军中求计。柳庆远又付一锦囊,着人带回。三将聚看,上写的是:“作速进兵,若齐将败后,须紧困之,自有可破之机。”三将见了大喜,又因休养了多日,人人思战,无不勇往。忽哨马报到,说齐将统兵城外立寨,三将便引军马离了石桥浦安营。齐将陈伯之见张冲已死,便领兵出城,使偏将王纲为左先锋,元则为右先锋,各引五千人马分为左右两翼,自己同了薛元嗣总领大军,今见萧将立寨,便准备交锋。到了次日,两阵对圆。陈伯之遣元则出马掠阵。昌义之看见,即提了浑铁扁担冲出阵前,一马截住。俱不答话,两马相交,动器械杀了二十余合,元则怎当得昌义之这根扁担沉重,渐渐招架不住。昌义之正杀得性起,那扁担只不离元则的头上乱劈。不一时早将元则的脑袋分开,一交跌下马来,只杀得空马奔回齐阵。陈伯之见元则落马,忙遣周同、张武二将齐出来攻。昌义之全无畏怯,不一时将两员齐将打落下马。昌义之杀得性起,喊叫如雷,便往齐阵赶入。陈伯之见他欺敌,心中大怒,大喝道:“林野牧童,不得猖狂!”说罢,绰刀接住。你看他二人才是一场好杀,但见:
两下鸣锣击鼓,三军呐喊摇旗。大刀招展振天雷,扁担塞光邀冰雪。这一个舍命冲锋扶社稷,那一个弃生接战定乾坤。口里管天崩地裂未曾休,只杀到马倒人翻还不住。
两下战了八十余合,只看得人人喝采,不分谁胜谁强。王珍国、陈刚忙催军接战。齐阵上薛元嗣看见,也挥动大军,两下混战。不一时齐兵力怯,萧将威强,王珍国、陈刚分头冲击,一霎时将齐兵杀得血流满地,骨肉成堆。陈伯之正与昌义之苦争苦斗,忽见军马被萧将冲得七零八落,四处奔逃,纷纷乱窜,心下着慌,不敢恋战,只得用刀左右遮挡,欲寻脱身之计。早被昌义之一浑铁扁担打来,陈伯之忙举刀与扁担一近,早将陈伯之的手腕虎口震裂,便拍马奔逃,连叫道:“好利害!好利害!”便招呼败卒逃入城中,将城门紧闭而守。昌义之三将见他逃入城中,不来追赶,只遣军马围得郢城铁桶相似,不通水泄。陈伯之在城上看见如此围困,无法可施。又因手痛流血不止,医人敷药调治,一时不得收口,只指点将士死守。萧兵百计攻城,城中百般防守。
早有人报入建康,说鲁山、郢城大败,萧衍引兵日夜攻击,危在旦穸。朝中臣子不敢隐瞒,只得入朝奏知详细。宝卷忙聚王咺之、梅虫儿、茹法珍一班佞臣商议,道:“鲁山、郢城乃江南保障,若有差失,则萧衍乘胜长驱,建康危矣,如之奈何?”王咺之等奏道:“以陛下之富,兵马之广,何虑萧衍一人?只消降旨速调淮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