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来,即一日不起义,仍非良策。弟意请以八月初一为期,一齐集义。弟今则西入贵县,沿武富偷进江口,督罗大纲依期进攻永安州;哥哥若遇官兵到此,即依尊策而行。若是不然,哥哥亦当待罗大纲起义之后,以越境救助人民为名,率保良会之众,直趋永安州会合,官吏闻得哥哥有此举动,必调兵相拒。此时欲求一战,实不难矣!胜则直抵桂平,若失利,罗大纲即由永安入桂平,以截官兵之后。哥哥即奋击官兵,求通桂平一路,以应杨秀清;然后合三路,以趋桂林可也!”秀全听说,即依计而行。
云山一面辞过众人,扮作一个云游道士,望贵县而去。那日到了贵县城中,双足却困连日跑路,疲倦得很,正要寻个所在,歇过一夜。在街上来来往往,忽然背后一人呼道:“云山兄弟,往哪里去?”云山回头一望,原来是秦日纲。倒吃了一惊。急赶上两步,接着秦日纲问道:“兄弟自此一别,知得老兄被洪哥哥连累,禁在监中。到监后两天,即把洪哥哥另禁别处。因此韦兄弟劫狱时,不曾救得老兄。因何到此?”奏日纲道:“弟所谓因祸得福也。当初被禁时,是同在旧羁;后洪兄弟改押新羁,正当韦冗弟劫狱时,盗贼出没之处。
不曾救得,故县令疑我不是同伙知情,讯了一堂,便批准保释。今来此地探望亲友。不知兄弟何来?洪兄弟现在哪里?”云山道:“这是不是谈话之所!可有认识的僻静地方?畅谈一会较好。”秦日纲道:“只有一所教堂,离此不远,是弟居留之地,就请同往坐谈何如?”云山大喜,二人便望教堂而来。甫进了教堂,只见一人衣裳楚楚,在教堂里打坐,似行路到此歇足的。
一见他两人进来,那双眼早抓定冯云山。云山不知何故,偷眼回看秦日纲,见日纲已是面如土色。云山摸不着头脑,即向那人请问姓名。那人才答得一个张字,即出门而去。云山见得奇异,便问日纲,此是何人?日纲道:“不好了!此人即日前在桂平告发洪哥哥的张秀才也!他本贵县人氏,曾充桂平县外幕。生姓奸险。今见此人,大非吉利。似此如之奈何?”云山一想道:“任他如何摆布,料不能如兄神速!弟十分疲倦,权坐片时,再作计较罢了。”秦日纲便带到后面坐定,呼僮烹茶,大家诉说别后之事。时已近晚,云山道:“今夜断不能在此勾留。弟数年前在本县曾课徒于黄姓之家,此黄姓是敝省番禺人也!倒能做油炸生涯。本是个有心人士,不如改往他的府上权宿一夜,较为妥当。”秦日纲道:“既是如此,某亦愿同行。因弟虽有志未逮,然甚愿随兄弟之后也。”云山听罢,不胜之喜!秦日纲呼僮到来,赏他二三块银子,遣他回乡;自己却诡称要回桂平去。
将近夜分,便同云山转过黄姓家上来,那黄姓的,原来唤做广韶,生有三子,俱曾受业于冯云山,这回见云山到来,父子四人,好不欢喜,一面迎至厅上,吩咐家人治膳相待。正自互谈别后的景况,忽然家人报道:“前街那所教堂中,不知有甚事故,也有许多官兵围捕,却搜来搜去,搜不出一个人来。”黄广韶听罢,偷眼看看秦日纲两人面色,却有些不象。且素知他两人是个教士,此事料然有些来历,便把家人喝退,一面令进酒馔来,独自陪两人对酌。酒至半酣,黄广韶道:“两位来此,必有事故。某非好为小人者,不妨直说也!”冯云山道:“忝在宾主多年,何敢相瞒!弟到广西,原为传道起见。不料本县一个张秀才苦苦攻讦小弟妖言惑众,以至官吏购缉甚严,故逃避至此。素知足下是个诚实君子,聊以实情相告,万勿宣泄为幸!”黄广韶道:“弟观秦兄神色,已料得八九分。但家人颇众,谈话切宜低声,休被别人知觉。便对小儿辈,却不宜直说也!某料官吏注意者,只在冯兄。若要逃走,当在今宵;倘再延迟,截缉益严,更难出关矣!”云山道:“此言甚善!惜此时城门已闭,如之奈何?”黄广韶道:“这却不访!敝宅后靠北门,那守城军士赖信英,家有老母,常受某周济。若要偷出城门,自能方便也,”云山道:“如此是天赐其便矣!事不宜迟,就此请行。”黄广韶便不敢再留。用过饭后,冯、秦二人却没什么行李,即依黄广韶嘱咐,对家人等托称有事,立要辞去。只有黄广韶导出门外,冯、秦在后相随。还幸所行不远,已是北门。且贵县不甚繁嚣,夜分已少人来往。黄广韶即寻着赖信英,说称有紧要事情,要立刻出城赶路。赖信英见是黄广韶到来说项,自然没有不从。登即开了城门,让冯、秦二人出去。正是:闻鸡已过函关客,走马难追博浪人。
冯、秦两人出了城外,辞过广韶,握手后,即趱程而去。黄广韶却独自回家,一并瞒却家人,不消说了。这里按下冯、秦两人行踪莫表。
且说洪秀全,自从冯云山去后,打点保良会事务,越加用心,因此日盛一日,声名洋溢。那洪秀全三个字,飞到平南县令马兆周耳朵里。马兆周因日前桂平张县令行文各县,早知洪秀全是个逸犯,登时带了二十名差勇,直过金田捉洪秀全。当下寻到黄文金府上,口称与洪秀全相会。黄文金已知马县令的来意,便答称洪秀全不在这里。马县令不信,定要把黄文金府上搜过,黄文金那里肯从?便和马县令口角。马县令好不知死活,还仗着官势,口称要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