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韦凤的告发的。那韦凤原是东宫的太监,如今调在直郡王府中当差,从小太监嘴里打听出这个事件来,立刻悄悄的到大内去告发。皇帝听了,立刻打发内大臣带同侍卫官,人不知鬼不觉的直冲进直郡王府中去,在后花园中果然发掘一个草人。那草人身上写着太子的名字生辰八字,当胸钉一枚铁钉,上面淋着狗血。又有五个纸剪成的鬼怪,一块儿埋在泥里。皇帝看了这些镇压的东西,气得顿足大骂,吩咐把一干人等捉交宗人府审问,又下旨革去大阿哥直郡王的爵位,便在王府中幽禁起来,合府奴仆人等都赏给十四皇子胤禵,那大喇嘛巴汉格隆驱逐他回蒙古。这一来,胤礽的病势去得干干净净,依旧是循规蹈矩,皇帝仍旧立他做太子,仍旧住在东宫里,仍旧把朝政交给他监国,自己却带了一班亲信大臣第六次巡幸江南去。那班皇子见胤礽依旧做了太子,心中十分妒嫉,但一时也无可奈何。
四皇子胤祯却依旧在暗地里结识大臣,供养侠客。那大臣中要算大将军年羹尧,阁老陈世倌和他交情最好。年、陈两位太太常常进王府去。那王妃钮钴禄氏,也和这两位太太十分亲热,有时王妃也到年、陈两家去游玩。那年家有位姨太太,小名小萍,长得十分美貌,性情也和顺。王妃看了也十分欢喜,回来对雍郡王说了。雍王原是好色的,听王妃说起,恨不得唤进府来一见,他见了年大将军,便问起小萍,又说了许多羡慕的话。年大将军却也十分慷慨,第二天一辆车子便把小萍送进府来,送给王爷。这一来,雍王把个年大将军感激到十二分,两人的交情越发深厚起来了。
你想,好好一位美人儿,年大将军如何肯轻易的送与别人?这里面却有一个缘故。年大将军最不喜欢的是美人儿,说她好看不中吃的。只年羹尧身高长得结实,他每天非得有五个粗蛮的女人服侍他,不能安睡,因此他那班美貌佳人,只可以作画里真真看的,他都不要。他府里养着十个山东村妇,轮流侍候他,小萍虽说是他的姨太太,却嫌她不中用,因此他便慷慷慨慨的送给了雍王。那雍郡王得了这位美人,真宠得把她眼皮上供养,手掌上厮擎起来。这时王妃钮钴禄氏,肚子里有孕,王爷越发有空儿服侍这位美人了。
雍王年纪也不小了,却没有一个儿子。而钮钴禄氏也想生一个儿子,恰巧那陈阁老的太太,和她同时受孕。两人见面,常常说着笑话:咱俩倘然各生一个男孩儿,便不必说;倘然养下一男一女,便给他配成夫妻。陈太太听了这个话,忙说:“不敢当!咱们是草野贱种,如何当得起皇家的天神贵种?”这也不过是她们女太太们说着玩罢了。谁知言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当日陈太太告辞出府,王妃退进内室去,便有一个值上房的妈妈,见左右无人,忙悄悄的对妃子说道:“俺王爷不是常常埋怨着娘娘不养一个男孩儿吗?娘娘也为的是自己不曾养得一男半女,所以王爷在外面拈花惹草,也不便去干预他。如今老身倒有一计,此番娘娘倘然养下一个男孩子来,自然说得嘴响;倘然养下一个女孩子,只叫如此如此,便也不妨事了。”妃子听了她的这番说话,也连连点头称说:“好计!”这且不去说他。
却说雍郡王因要谋夺太子位,外面养了许多英雄好汉,在朝内又结识了许多大员高官,像张廷玉、隆科多、年羹尧、张英、陈世倌,都是他的死党。他们每日退朝回来,总聚集在雍王府里,商量机密大事。后来陈世倌一连三天不曾到王府去,把个雍王急得走投无路。原来陈世倌做到阁老,手握朝廷大权,诸事要和他商量。到第四天上,陈阁老才来,雍王问他:“家中有什么要事?”陈世倌笑着说道:“不瞒诸位说,下官虚度五十岁,膝下犹虚。前天内人分娩,托王爷的福,居然养下一个男孩儿来。因此在家料理,耽搁了此间公事。”众人听了,都向阁老贺喜。接着又商量大事。年羹尧说道:“昨天接到边报,噶尔丹部兵马已到乌珠穆泰地方。皇上意思要打发裕亲王和太子带兵去抵敌,此番太子出关,又是我们绝好的机会,切不可错过。接着又商定了几件大事,各自退去。
雍王退进内室,那王妃钮钴禄氏从房里迎接出来;雍王看他捧着一个大肚子,便想起日间陈世倌的话,便把陈阁老生了一个男孩儿的话对王妃说了。王妃听了,不觉心中着急,看看自己袋着一个肚子,不知养下来是男是女。当时王妃听了王爷的话,暗地里向管事妈妈看了一眼,那妈妈点头微笑。谁知隔不上三天,这位王妃也分娩了。王爷知道了,忙着人进去探问是男是女?里面报出来说道:恭喜王爷又添了一位小王爷。雍王听了,十分欢喜。接着文武官员,纷纷前来贺喜;到了三朝,王爷府中,摆下筵宴,一连热闹了七天,便是那班官太太也一齐到王妃跟前来贺喜请宴。王府里的忌讳,小孩子生下地来,不满一月,不许和生客见面;因此那班官太太,都不曾见得那位小王爷的面。钮钴禄氏又怕别人靠不住,诸事都托了这个管事妈妈;那管事妈妈是一位精细的过来人,只有她和乳母两人住在一座院子里,照料小孩子的冷暖哺乳等事。虽有八个宫女服侍,却只许在房外侍候。王妃自有大夫诊脉调养,天天有一班太太们来和她谈话解闷儿。
王妃原和陈世倌太太景说得投机,如今陈太太生产在月中,不能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