准依包公定断之法,就命包公斩决王炳夫妇。众奸党人人畏惧,庞国丈吐舌摇首道:“多有包拯一辈之人,连老夫的乌纱也保不定了。”当日包公押出男女二犯,捆绑至法场中,王炳怨着不贤妻唆耸于他,至今一命难逃。又有不贤马氏,深恨丈夫何故没一些夫妻之情,牵扳于他。当时你怨我恨,有闲民远远观看,涌道填街,内有百姓道:“包大人回朝,不上半月之间,斩了数位官员,今日杀一位,明日杀一双,岂非不消一年半载,众官被他杀戮尽绝了?”又有一人道:“杀的是奸臣,是妙不过的,灭绝奸臣,使忠臣致太平之治。”
住语众民闲谈,且说时辰一到,包公吩咐开刀,王炳夫妻二人已是了决性命。即命家人备棺成殓,运回故土。此是包公存心忠厚之处。次日早朝复旨,缺了一官,自有挑选补缺,不用烦提。只有嘉祐君王因此案未明,龙心抱闷。
不知发交哪官审办,且看下回分解。
狄青演义
第五十八回 怀母后宋帝伤心 审郭槐包拯棘手
当日嘉祐王龙心不悦,只因生身母后屈于泥涂之中,初时据包公陈奏,还属将信将疑,费心推测,岂知刘太后暗中行贿于臣下,又得包拯机智,察出原赃,情真事实无疑。不意果然落难贫妇,竟是生身之母,子为九五之尊,母后屈身市廛乞丐,难道有此奇闻?意欲即往陈州迎母后还宫,但郭槐尚未亲供招认,须待审讯明白,方可前往迎请。因此,即敕旨包公审办郭槐。包公奏道:“微臣不敢领旨。”君王道:“卿如不领办,谁可领办?”包公道:“臣保荐国丈,可以承办此案。”庞洪心想:这包拯昨天言老夫办理不得,今日反荐我承办,不知想什么诡计来算计老夫?他为人厉害,不可上钩。即忙奏道:“前日包拯言臣领办不得,望吾主另委别人办理。”君王复问包公道:“如此发交何人方可?”包公道:“国丈既然辞却,别员总是力办不来。”君王道:“据卿所言,难道此事即罢了不成?”包公道:“罢不来的。莫若陛下当殿亲询,此冤必可大白。”
当下君王烦闷,呼道:“包卿!你自己所办多少离奇异案,一片丹心,为国勤劳,今日国母遭此灾难,因何不与朕分忧,何以故意推辞不办?”包公奏道:“臣启陛下,并不是微臣故意力辞逆旨,只因国丈曾经有言,来说是非者,即是是非人。微臣不承办此案则已,若将此事发交于臣,总要办到彻底澄清,据法律,此案连及安乐宫刘太后娘娘,如若定了太后娘娘之罪,岂非臣有藐君犯上大罪?国丈劾奏于臣,臣即有口难分,望乞我主开恩,免发此案。”君王见奏,想来此论不差,即道:“包卿且免多忧,如若太后娘娘应得定罪,亦难掩饰,依卿定断。倘国丈多言,亦须拟罪,如今不须多虑了。”包公道:“臣领旨。”国丈此时再不敢言,只在班中气得二目圆睁。众臣亦各议论纷纷不表。
再说宫中太后心内着急,又打听明白,圣上发旨包拯审供,不如别位官员,可以行旨恐吓,行贿私传,看来大事不妙了。
不表太后心惊,宋着纳闷。只言包公退朝回衙,用过早膳,即传令吏役往天牢吊出郭槐。顷刻间呼喝升堂,正门大开,书役左右分排,包公正中坐下,吊出郭槐。此奸平日倚着刘太后恩宠,威权妄专。即当今天子,也因太后听政,让他自逞自尊。是以王刑部领审时,看得甚是轻微。今因包公看破王刑部,又着人禁守天牢,虽亦有些胆怯,然而心中主见有定,自思:太后娘娘待我恩深,今日平地起此风波,还送金宝与王炳相救,岂料包黑贼硬捉破绽,领旨审供。他比不得别官,免不得严刑勘断,他的刑法虽狠,咱家情愿抵死不招,以报太后娘娘厚待之恩。正想问,有四名军健,如狼如虎,将他往法堂当中拍搭一声,撩掼尘埃,跌得头昏眼暗。郭槐骂道:“包拯!你有多大的官儿,将咱家如此欺凌,圣上虽隆宠于你,只可压制的下属卑官,即朝内众官也欺侮不得。今如此轻视于我,劝你休得如此猖狂,也须留情一二才好。”包公冷笑,大喝道:“胆大奴才,图谋幼主,你欺瞒得人,湛湛青天焉可瞒昧。今日罪恶满盈,不期天理昭彰,报应有时,速速招出狸猫换主、放火焚宫的奸计,倘着半字含糊,生铜夹棍,做不得情的。”郭槐听了,叫道:“包拯!你真乃是愚人,世间多少刁民猾吏,将假作真,你既然为官清正,并无私曲,缘何今日混听破窑贫妇的胡言,竟来谎奏昏君,实乃无证无凭,无风起浪,比之刁民猾吏,又加凶狠。你陷害咱家也罢了,又扳害太后娘娘,以臣下诬陷君上,岂非大逆不道,罪恶滔天!悉听你酷刑惨法,咱家断不胡乱招供,以害太后娘娘。”包公道:“郭槐,你这奴才,休得强辩,若说当年无此情事,贫妇焉能有此大胆,诉此大冤?刘太后暗中行贿,蓝七又替你受刑,再莫言口无凭据。又如那贫妇亲口言来,陛下手足有山河社稷四字为证,岂非是大大的凭据!本官也知你这奴才,平素骄横,看得国法轻如鸿毛,今且尝此滋味!”喝令排军将他狠狠夹起,左右吆喝答应。头号生铜夹棍,非同小可,如换别人,早已痛得发晕了,惟郭槐精神倍于常人,一味抵挨疼痛,还不肯招认。包公又喝令收紧,郭槐连声喊痛,还喝道:“包拯!你之刑法虽狠,但咱家万难以假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