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论罪。韩爷引狄青进楼,开了重门,着他在内,仍复封锁。然后出来,吩咐家丁大开府门。当有庞太师登时踱进通名,韩爷不免衣冠迎接,施礼分宾主中堂坐下。韩爷开言道:“请问老太师.本官并未干犯国法,因何私差许多军马,围困吾家?”庞太师道:“韩大人,为人倘若欺瞒,自然败露。你将狄青窝藏在哪里?速速放交出来,即不敢唐突吵扰了。”韩爷道:“本官也不明什么狄青,太师既带兵在此,谅来要搜查了。你且查来,我并不阻挡。”太师听了,点头称是,即唤众兵速速搜来。众兵领命,如狼似虎,内外中堂尽搜,单单剩了御书楼,余外也不见有什么狄青。众兵家人等,只得禀上庞太师,太师狐疑不决,不知他已早放去狄青,抑或留藏在御书楼上。韩爷冷笑道:“老太师,这狄青在着御书楼上,为什么不搜查下来?真乃枉用多军了!”
不知狄青有没有被搜查捕捉,且看下回分解。
狄青演义
第十四回 感义侠同伴离奸 圆奇梦贤王慰母
却说庞太师听了韩吏部讽刺之言,也觉没趣,又收不得场,无奈何,只得传令众家了三千兵丁,不分日夜,在此守候。狄青必藏在御书楼,如今是韩琦的硬话。老夫岂有不知!又道:“狄青啊,你藏也藏得好,少不得连累及老韩了。”说完,吩咐打道回府而去。当有三千兵卒,日夜轮流看守,日给饮食,往庞府领用。狄青在着御书楼内,十分恼恨,但遵着韩爷之言,只得忍耐。韩爷见庞洪去了,拍手冷笑道:“庞奸贼啊,纵使搜不出狄青,也不消用许多守候之人,劳兵费饷,直比愚夫呆子,乃是自作自弄。”
不表韩爷之言,却说静山王回来已晚,不是他有心不问金刀之事,只因是夜饮酒过多醉了。一觉睡到四更时,朝罢回来,方才记起,即唤刘文、李进至前,二人叩首上禀道:“千岁爷,昨夜狄壮士在天汉桥等候孙兵部未遇,却将庞府中的火骝驹踢死后,被庞府中邀去,至今还未见回来。”千岁道:“金刀放在何处?”二人言道:“狄青弃了金刀,去收除此驹,为此小人将金刀请转回来。”千岁道:“因何不即禀明?”二人道:“只因千岁爷昨夜赴宴,回来已经沉醉了,故未得禀明,小人该当有罪。望乞姑宽。”千岁听了,道:“你们去吧!”又想:可笑狄青有勇无谋,要除狂马,就将金刀抛弃了,倘或失去此刀,怎生是好?本藩一片真情,有心提拔你,岂知你如此卤莽心粗,一事误,诸事也误了,还望你掌什么帅印兵符。你今到了庞府中,犹如困入毒蛇窠里一般,如此不中用的东西,我也难以照顾了。
按下静山王不表,再说庞府中一班狼虎奴才四十名,分为二十队,分路去查捉李继英。追赶出关,加鞭拍马,不敢少懈。二十路人,你走一路,我跑一方,倘一路之人,拿了李继英,二十路之人,一众有功同赏。有庞喜、庞兴同伙一路,不从官街大道,只向私路盘查。
话分两头,先表李继英一路逃出皇城,他原虑得庞太师差人追赶,是以不从官街而走,却由小路而奔。其时日已过午,腹中觉得饥了,只跑一程,见有酒肆一所,是个僻静之方。当下继英将身直进坐下,呼酒保拿上好酒撰,鲜鱼鲜肉时菜,排开一桌,一人独自举杯,十分悠闲,倒觉开怀。一边饮酒,一边思量,叹道:“吾李继英虽出身贫寒,也是轰轰烈烈之汉。自幼身进狄门,先主归天之后,还指望小主长成,早日袭荫为官。岂知主人突遭水难,一家骨肉分散,流落汴京,只得身投相府。难得今日公子脱得水灾,长成了,可恨孙秀、庞洪与他结下深仇,昨晚险些中了他奸谋暗害。我想韩倚老爷,是个忠良之官,昨夜必然将他留救,从此我心略为放下。庞洪啊,你是奸刁万恶之人,势焰滔天,算计多人,我也不问,若要害我小主人,是不得不搭救的。纵弄得我奔投无路,也尽我一点报主之心。但今虽脱离虎口,奈无家可走,不如回转山西,另寻机会便了。”
不表李继英正在思想,再说庞兴、庞喜二人,一路逢人便问,查过东来又过西,不论茶坊酒肆,也要看看,即招商旅店,古庙庵堂,也进去瞧瞧。二人寻得心焦起来,便商量道:“李继英不知去向,人来人往,知道他打从哪路途走的,吾二人定然空奔波了。”又行至一所三叉路的去处,只见一座高耸耸的酒市,二人也是同行同走,进去查看,只见内厢三进,四围桌椅两边排,却是静悄悄并无一人在此用酒。店主一见,问道:“客官要用酒么?”二人道:“非也,我们要寻一人。”店主笑道:“里面一人也没有的。”庞喜道:“没有就罢了。”正要跑出来,忽听得楼上喊道:“店主取酒来!”店主答应。庞兴道:“楼上还有人吃酒,快些看来!”
二人进至楼中,李继英只道是酒家送酒到楼,忽然见了庞喜、庞兴,顿觉呆了。庞兴叫道:“继英,做得好事!为什么放走了狄青,自己脱身而去?故违主命,该当何罪!我们特奉太师爷之命,前来拿你,快快回府吧!”李继英说:“二位大哥,我是不回去了。”二人道:“你为何不回去?”李继英道:“弟在相府七八年,多无差处,但狄青是我故旧小主,不忍他死于非命,故特将他放走。二位大哥啊,我想世间万物尽贪生,为人岂有不惜命?如今放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