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级被你父子乘其不备所杀,岂无身体的?倘二贼身体尚在,你父子找寻得来,也算你们之功。”范爷说话也诘得透,李成辩答也辩得妙,他道:“他二人,原有四个随从同走,已将身体抢回去了。”范爷道:“他马匹何在?”李成道:“他是雪夜步行,哪有马匹?”狄爷听了,不觉微笑,叹道:“辩得清楚,好个伶牙利齿的恶贼!”
帅堂之上,正在审诘,未得分明,忽有军士报道:“启上元帅爷,今有八卦山伍须丰,会同大小孟洋,统领三十万兵,将四城围困,要与钦差狄大人会战,要报赞天王、子牙猜之仇,十分猖獗,请元帅爷定夺。”元帅打发报军去后,想道:西兵卷地而来,我也曾会敌过红须三眼将,身高丈余,十分凶勇,在八卦山屯扎,与赞天王大狼山相隔一百二十里,两边列成犄角之势,实称劲敌。今天尽起雄师而来,想因狄青杀了他二员猛将之故。当下便道:“李成,若果然是你父子二人功劳,为什么贼将伍须丰反不与你父子寻仇,偏偏要狄钦差会战?”李成道:“元帅,这个缘故,卑职却不晓得,那段功劳确是我父子的。”元帅喝道:“佞口贼!到此仍不招认么?”忽又报:“元帅爷,西兵攻打四关甚急,请令定夺。”狄青听了,起位道:“元帅,既是西寇猖狂,待小将出马,借元帅之威,以立寸功。”元帅正要开言,焦廷贵道:“且慢!你的仙法奇巧,但如今用你不着。元帅,李成父子既能收除赞天王、子牙猜,叫他二人出马,与西戎对垒,倘然退得敌兵,便算他功劳,倘杀败了,是个无能之辈,休想此段功劳。未知元帅意见如何?”
且说那焦廷贵虽然卤莽,却有些见识,倘他父子出敌,必被西戎一刀一个,岂不省多少麻烦。元帅却道:“匹夫说来,乃不知进退之见,倘或李成父子杀敌不成,必被番兵冲进关中,谁敢担此干系?”焦廷贵道:“不妨,倘他父子出敌,使小将随后掠阵,不许西兵冲进关来。”范爷道:“焦廷贵的话也有三分道理,如若狄钦差在大狼山,收除了赞天王、子牙猜,这大小孟洋,定然认识。他见了李成父子,自然说不是狄钦差,仍要觅他交战的。果然西戎两将,在五云汛被他父子所伤,大小孟洋定然有说,那时真假可分。”焦廷贵道:“我愿往做个见证。”杨青笑道:“范大人之言不差。”元帅听了点首,即差李成、李岱,领兵出敌。
父子二人闻令,吓得胆战心惊,叩求元帅免差。元帅道:“你父子身居武职,必为朝廷出力,且沙场对敌,乃武将之职,何得推诿?”李成恳告道:“卑职父子虽云武职,只好查诘奸民,若要打仗交锋,实在弄不来的。”元帅喝道:“身为武员,如何畏惧对垒交锋,许多将士,谁敢这我号令,你敢不遵将令么?”焦廷贵又喝:“狗囊子,做了武官”全仗交锋对敌之劳,若你这般贪生畏死,朝廷何用养军蓄将?倘不遵将令,定要吃刀,你若杀不过敌人,自有我在此帮助的。”父子听了无奈,只得领了将令,道:“元帅,卑职父子出关去便了。”当下给他盔甲马匹,父子二人手持抵敌兵器,带兵一万而出。焦廷贵在着后面,远远跟随。李成对李岱道:“再不想冒功冒出这般事来,今日可以死得成了。”李岱道:“爹爹,好好的守着汛地上,吃的现成俸禄,逍遥自在,岂不是好?只为贪富贵高官,拿了头来冒功,连膝盖儿也跪得痛破了,不想仍要死的。”
慢说父子一路出关,懊悔不已,这时关内狄爷起位道:“元帅,我想李成父子,岂是西戎对手,不若令小将出马,帮助抵敌如何?”元帅道:“伍须丰也是西戎一名头等上将,身为贼帅,本领不弱于赞天王、子牙猜二人,既你要出,必须小心。”狄爷口称领令,元帅复唤道:“狄王亲,须带多少军马,乃可退敌?”狄爷道:“须得二万兵丁,方才李成一万,共成三万尽够了。”当时元帅打发二万锐兵,与狄爷出关接应,杨青老将,同孟定国、沈达等,也带兵一万随后,另有一班武将,不须细述。炮响连天,冲关而出,杨元帅与范仲淹登城观看。
却说炮响一声,关门大开,李成父子,心惊魄散,那李成提枪不起,李岱伏于马鞍,一万精兵,纷纷涌出关来。只见西戎兵将排成阵势,倒海推山一般,剑戟如林,西夏国大元帅伍须丰,坐下花斑豹,手持钢铁金鞭,足长丈余,两目光辉灿灿,在阵前讨战。
不知李成父子如何迎敌,三关如何解围,且看下回分解。
狄青演义
第三十七回 守备无能军前出丑 钦差有术马上立功
却说西戎主帅伍须丰,列开阵势,左有大孟洋,右有小孟洋,三十万兵,旌旗密布,器械森严。李成父子未到阵前,惊慌无措,几乎坠于马下,枪刀早已落下尘埃。伍须丰一马飞出。大喝道:“宋将何名,为何如此惊惧,莫非不是狄青么?本帅金鞭之下,不死无名之将,快些通下名来,好送你的狗命。”金鞭高举,吓得父子二人伏倒马鞍之上,叩首不已,连连哀求道:“伍大元帅,我名李成,现为守备微员,原无计谋力量,无奈勉强临阵,望元帅饶吾一命,永沾大恩。”伍须丰听了,不觉发笑道:“杨宗保气数已绝,打发这样东西出阵,也罢,饶你狗命!”李成道:“多谢伍元帅。”伍须丰又喝道:“马上倒伏的,要死还要